朝堂上的熱鬧,已經讓人有些疲倦了,從開始早朝一直到現在,時間默默過去了兩個時辰,外面太陽都要到中天了,可見是一場高強度的早朝。
只是這會兒朝臣的爭論,比起之前商議戶部官位的時候,烈度明顯要強一些。
分潤戶部蛋糕,這件事情只要大佬們暗中有所默契,下面的人其實不需要費什麼勁兒。
可是崔世倫這個事兒...無形之中牽扯了很多。
就以皇帝為例,這是皇帝執政以後,少有的一次明刀明槍向臣子發起攻擊。
別看是平調一個尚書,那也是皇帝要伸手拿走臣子們手裡面的蛋糕。
朝臣們沒有人相信,皇帝把崔世倫調到戶部尚書的位置上,是為了給其他人做嫁衣,者明擺著就是要染指戶部財權。
那麼這個舉動反應最強烈的一批人,當然就是趙無垠一黨的人。
因此...左相黨對於崔世倫的攻擊那叫一個不遺餘力,右相黨則是因為魁首的態度,不得不加入紛爭之中。
而吵到這個時候,情況已經逐漸轉化成了不僅要讓崔世倫罷官,而且還要叫他受到刑罰,最好死了才好!
天下間的荒唐莫過如此,就因為一個失察,居然能夠發展到要命的罪過,可見一斑。
江南黨對此可不能無視了,畢竟當年的時候,江南黨就對崔家有所虧欠,崔父那是因為利益問題包攬了整個江南黨的罪責。
現如今崔世倫都要被彈劾參奏的沒命了,江南黨也不能不出手相救了,好在是右相黨擋在前面發力,江南黨就比較輕鬆。
人非草木,總有一個累得時候。
皇帝看了這麼長時間的戲,就眼睜睜看著朝臣們從精神百倍,吵到了飢腸轆轆。
“眾家愛卿,你們說了這麼多,總也沒個結果,朕我都有些累了,你們累不累呀?”
官員們齊齊住口,但這會兒也不好回話。
趙無垠作為百官之首,自有他的說法:“陛下,為國事勞碌,豈能有累的道理,只是崔世倫徙調戶部,實在是干係重大,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皇帝笑了笑:“誒,左相這就無理了,崔世倫徙調戶部乃是朕三思之後的結果,既然朝臣們有意見,那就應該說清楚了。先帝曾經說過,治大國若烹小鮮,為君者當慎之又慎,朕尚年幼,做事情總是要讓天下人服氣的,朕要做明君,不願成為那霸道專行的昏君。
既然崔愛卿身上爭議頗多,那我們就說明白了,說清楚了,說透徹了,我看時間也不早了,就讓御膳房先送些菜品過來,你我君臣就在乾清宮用飯,而後我們接著商議,今天朕一定要議出一個結論來。”
文武百官暗暗叫苦。
武官還好一些,總歸是整日習武身體強健,文官有幾個能撐得住,尤其一個個歲數都不小了,這樣的消耗實在是讓他們有些吃不消。
皇帝當然是無所謂了,他才十五歲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今天在金殿上這麼耗著群臣,還是豐化雨支的招。
用豐化雨的話來說,如今的朝堂上,就沒有一個臣子不是兩代的老臣,熬一熬總有效果。
況且皇帝與趙無垠的正式交鋒,這才算是第一次拉開帷幕,皇帝自己也很希望能夠初戰告捷。
其實今天崔世倫的事情議什麼鬼樣子都可以,重要的就是結果,一定要讓崔世倫當上這個戶部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