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很多人已經猜到了,這個人,就是跟著許文進山,卻沒有絲毫損傷的王平。
他的真實身份,是以前宏泰夜店的經理,王浩,那個被人家一叫耗子就嘿嘿直笑的青年。
年紀不大,城府卻不淺。
他的離去,是我安排的,在我知道和許文的許氏地產不死不休之後,就安排了這個局,而這次機會,是耗子自己要來的。
我還清晰地記得,當初他站在我面前,就一句話:“哥,我想給你辦事兒,但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你說,你要啥要求。”
“不,你得先答應我,給你辦事兒,我願意,哪怕犧牲了,你也會照顧我的家人。”他舔著嘴唇,有些拘謹地站在我的面前,雙手死死地抓著自己的褲縫。
“……恩,我答應你。”
“能繞過王可麼?”他抬頭看著我,為了這個曾經跟他一起去要賬的兄弟,他深知能豁出去自己的性命,真正的生死兄弟。
“呵呵。”我笑了笑,沒有答話,他再次看著我說道:“我知道,你想圈住許氏地產,我可以化妝,甚至整容,幫你打入他們的內部,我不敢保證,能進入他們的核心,但能保證的是,只要有大訊息,我會用盡全力去幫你,不,幫我自己。”
這個要求,不高,我答應了,他也確實那樣做了,那個時候,許文和宏泰的爭鬥,還不算激烈,但老么這個傻逼,一直在中間拱火,所以,兩個集團的主要人員,肯定都有相互的資料,耗子去了棒子國一趟,在那邊呆了兩個月,才整容成功,而他付出的,不僅僅是一張臉,而是他今後的身體健康。
誰都知道,整容不管成功不成功,都得忍受非人的折磨,疼痛,那都是輕的。
最開始的這一週,他自己說的,連嘴巴都不能張大了,吃飯都是稀飯,或者就只喝流奶,堅持了兩週之後,稍微好一點,但當時的嘴巴不知道為啥,給整歪的,只能再次動手術。
兩個月後,他徹底變了一個人,他在這邊的戶籍資料依舊在,但也辦了另外一個姓名,你上網查,肯定是真實存在的。
從此,他留下了一個後遺症,每天夜晚,夜深人靜之後,他躺在床上,用帶著薄荷的涼水,敷在臉上,那股瘙癢和疼痛,幾乎讓他抓狂,有時候,他說,真想兩下撕掉這張虛偽的臉蛋。
嘴角也不利索了,連笑,都不會了,知道他的人,他扯兩下嘴角,就是笑,就是在給你表達他的善意。
換了張臉,也換了個性格,沉默寡言,陰柔果斷。
為了能成功打入許氏地產的內部,他不得不先走老么的路子,因為許氏地產,人員飽和,就是下面的小弟,老么都不親自收了。
他能進去,還是他自己努力的結果,有一次老么在外面喝酒,遇見十幾個小黃毛騷擾他的女伴,當時就打在了一起。
出來喝酒玩兒女人,老么帶的人,自然不多,僅僅兩人,對面卻是十幾個,而且是半大小子,天不怕地不怕,手裡掐著彈簧刀,上來就是開始捅。
兩個小弟躺下之後,老么還沒來得及叫出自己的名號,就被人給圍住了。
當然,這群小屁孩兒,哪兒管的你是誰,你是大佬和他又有毛線關係,他們只曉得,老么身邊的那個御女,很性感,很漂亮,僅此而已。
話沒說兩句,人家再次開捅,就在這時,一個男人,拿著一把穿羊肉串的鐵鉗子闖進了人群,以自己挨三刀的代價,換來一個跟著老么的機會。
老么不是傻子,他的地位在臨縣來說,也是算高的了,又遇見當時劉大慶死亡,廣州的渠道中段,於是將耗子發配到了廣州,又是兩個月,如果不是那邊嚴打得厲害,渠道建立不起來,他還要在那邊帶著。
耗子回到臨縣,老么本想不管,他對於這個莫名其妙出現在他生命中的冷漠男子,很是懷疑,只是丟在了後勤部,每個月拿著三千塊錢混吃等死。
俗話說,機會永遠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老么逃亡到仰光,許文能讓人辦事,自然就只剩下耗子等人,兩件事兒,直接進入了許文的眼裡。
後來,他就來到了緬甸,而此時,就坐在我的身邊。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拆開食盒,露出裡面的狼肉,笑眯眯地看著他:“沒吃過狼肉吧?還有白酒,酒是國內的,狼肉是他們進山打的,吃吧。”我的笑容,雖然是笑,但卻夾雜著很多意味,最大的成分,愧疚,感動。
“好。”他扯了扯嘴角,用手抓起一大塊狼肉就吃了起來,一口肉,半口酒,很快,兩斤狼肉,他吃的一點不剩。
“大哥,我敬你。”
我拿著酒杯,和他一碰,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