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說要把我送到太守府上做妾去,現在我在你這裡,你難道不是太守嗎?”白素素從小在山村裡長大,她認知裡最大的官就是他們縣太爺,聽村裡的老人們說,太守是比縣太爺還要大很多的官,對她來講這是頂天大了。
蕭平章眉頭越皺越深,他記得陸之遠十多年前做的就是安陽縣太守,而白素素當初就是送到太守府做妾的。
“你不記得他了嗎?”他試探性的問了句,眼神一直打量著她,生怕錯過她一個不經意的神色。
“哪個他?”白素素露出疑惑地神情,看著他不明所以。
“沒什麼,我是說你還記不記得王老爹家的那個大牛,我記得他以前總喜歡跟著你轉。”蕭平章笑了笑。
“你說大牛哥阿,我記得啊,他去年剛娶了媳婦了,是前村的一個姐姐。”白素素也笑了笑。
蕭平章又順著話茬問了她一些其他的事情,半個時辰後他從昭陽殿離開,而後太醫院的太醫們被他召集到了一處。
“聖上說的情況的確有可能發生,大約是貴人收到極大的刺激導致她的一部分記憶都消失了,只留下了一小部分。”
“那她還有沒有可能會記起來那些忘記的事情。”蕭平章最關心的就是這個。
“按照微臣對貴人的檢查來看,貴人腦子裡並沒有受到創傷,且脈象平穩,若是不出意外,不受到極大的刺激,那些忘記的事情是不會再記起來了。”
太醫對這個結論自己也沒多少把握,畢竟按照正常來講,這個人根本就不應該醒過來且就算醒過來也一定是半死不活的樣子,哪裡能像現在,脈象健康的看起來就像是睡了一覺。
“那你的意思是她康復了?”蕭平章幾度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一句話還是尾音微微顫抖,看得出他的緊張。
“雖然微臣也不知道這是為何,但以微臣的判斷,貴人是痊癒了。”太醫回答。
蕭平章緊繃著的身體明顯鬆了下來,他揮了揮手讓太醫退了出去。
......
白素素一臉被嚇壞了的模樣,她看著夏花問了第不知道多少遍,“你在跟我說一遍,阿留是聖上?”
這讓她怎麼相信,當年跟她在一個桌上吃過飯的人一眨眼成了皇帝,她覺得肯定是自己的耳朵出現問題了。
“主子沒聽錯。”夏花掩唇笑道。
白素素徹底不說話了,她現在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中邪了,怎麼聽到的話這麼嚇人。
她讓夏花退出去,自己在屋裡呆坐了一下午,直到門外一聲‘聖上駕到’把她拉回了現實,她看著從外面走進來的男人,第一次認真的打量他。
他的身上穿著龍紋的衣裳,白素素記得戲文裡唱過,穿著龍袍的是天子。
“你,你是天子?”白素素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眼睛睜大,一副不可思議又不知所措的樣子。
“嗯。”蕭平章走進了一些,見她明顯緊張起來,伸手拉過她的手握在手裡,嗓音淡淡溫溫,“素素,我不管是誰,都永遠是你的阿留。”
他手上淡淡的溫度傳過去,白素素慌亂地心情才算一點點平復了下來,她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那我呢?”
蕭平章臉上笑意一點點加深,深邃的眸子裡有著促狹的笑,“你是我的素素阿,你還記得你以前說過什麼話嗎?”
白素素尚未反應過來,便見他不知道從何處掏出朵花來,遞到她的面前,“送你。”
十六歲的阿留第一次收到花,是一捧黃澄澄的野山菊,當時少女明豔的笑在夕陽下永遠印在了他的心上,經年不忘。
【這花送給你戴,你收了我的花,將來就要聽我的。】
“原來你還記得。”白素素抿唇笑起來,眼睛彎彎成了小月牙,她黑白分明的瞳孔裡映著男人一張臉。
蕭平章看著她,在她蓄著笑意的目光裡彷彿看到了十六歲少年那張羞紅了的臉,他閉上眼睛將唇印了上去,深深淺淺,一如隔了那麼長的歲月,終於走到了一起的兩個人。
建安四年,昭帝封白氏為妃,賜封號“珍”,史稱珍妃。
建安五年,珍妃有孕,誕下皇長子,昭帝封太子。
建安六年,昭帝為珍妃祈福,大赦天下。
建安七年,珍妃感念百姓疾苦,昭帝下令減免百姓三年稅負。
建安八年,珍妃再孕,隔年誕下皇長女,昭帝大喜,賜名長樂。
據史料上記載,昭帝在位二十八年,後宮獨寵珍妃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