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昔正在親手種葡萄。
這個季節,甭說宮裡,各個軍曲大院兒都在種葡萄。這跟傳統有關。部隊大院建設之初都是跑馬佔地,院子特別大。那時宿舍樓間隔稀疏,大多有大的空地。聽說第一個開始搭架栽葡萄的就是京城梅家,也就是照照爺爺。弄來幾枝葡萄,扦插而活,又撿來木頭搭上不大不小的架子,第二年結葡萄,就那麼吃新鮮果實也行,熟透了釀酒也行。
“坐,”
遙昔卷著袖子,褲腿卻是整齊,多少年來遙昔的儒帥得外媒多少讚譽……
“您這架子搭得開,怕是明年能結不少出來。”萬錚笑著說,親手為他遞上毛巾。
遙昔接過毛巾擦手,輕輕搖搖頭,微笑著,“多少也不夠吃,他們吶,好像這會兒就指著這一架子葡萄消食兒一樣。”
萬錚萬千以為他口裡的“他們”指的是宮人們,
其實,還是遙昔小心,應該就一個“她”,一個“小不點夠厲害”的她!
葡萄花開得小,花開花謝特不起眼,無味無形,然後就結出小如芥豆的果實,一天大似一天,等有黃豆那麼大了,葡萄就有形成串了。再大一點兒,萬遺就敢掐下一粒葡萄放入口中,那酸不是爽,一輩子難忘!可她就愛吃!
葡萄生長迅,尤其枝蔓一天一個樣。葡萄的蔓梢呈細須狀,須尖有個軟軟的細勾,勾住一處再打算勾下一處。如果你嫌它的位置不好,欲引導攀延另一處,只需牽根細繩或鐵絲即可。這就全是萬遺的“意願生長”了,她拿她媽打毛衣的毛線牽著,還不同色兒,五花招展的和蔓梢混成一團,還真是宮裡一道風景呢!葡萄蔓尖特嫩,掐下來可以咀嚼,咀嚼它又是一股子淡酸,酸中隱隱有甜。這時候萬遺就常常站在葡萄架下踮著小肥腳掐下須蔓,放入口中咀嚼。胖胖的小身子如橘貓貪吃又認真,也是一幅畫兒……
父親坐下都不敢全坐,直著身子,一貫軍人坐姿。萬千就更不敢坐了,立在父親身側。
遙昔親手拉開一旁的藤椅,“萬千,來,坐下,喝點茶。”
甭說萬千,只他老子萬錚那可真是受寵若驚!人都要站起來“不敢當”的意思,遙昔壓壓手,“沒什麼,敘敘家常,沒必要這麼拘謹。”
又看向一旁萬千,
笑意慈愛,
“萬千也是真長大了,能獨當一面了,這次崇川救災,果敢得力,是真不錯。”
“謝謝鍾主任嘉獎。”
萬千起立,恭矩行了一個很標準的軍禮!
遙昔這次望著他微笑,沒再叫他坐下,而是轉頭看向他老子萬錚,
“我覺得萬千可以放下去歷練歷練了,只怕你捨不得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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