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麗有時就是心大,一旦沒啥心事人能放鬆下來,什麼環境下她也睡得著,反正都是混時間咩。
屋子裡視線不好,
不過元西還是瞧得著一幅“海棠春睡圖”。曼麗蝴蝶唇峰微彎,臉蛋兒紅撲撲,夢著啥好事兒了……
元西,嗯,該是正陽了,兩手交疊合著,下巴磕在上頭,望著她目不轉睛。
“曼麗姐,”輕輕喊一聲,
曼麗沒動靜。
他像個頑皮的孩子,又倍加珍惜小心地,右手伸出食指慢慢靠近,去碰她的唇……只輕輕捱了一下,趕緊縮回來。心上又癢又緊,指尖兒猶如觸了電,麻麻酥酥……正陽身子更往前夠了點兒,鼻尖兒幾乎挨著她手臂了,曼麗輕輕的呼吸若有似無就在跟前飄動……
這就是個無底洞,
吸著正陽往下墜,
他入迷地望著這張面孔,
手在褲子口袋裡去撈,
撈出來一個小瓶兒,
一手虛握拳支著下巴,仿若求知若渴的少年,拇指一撥開小瓶口蓋兒,慢慢遞到曼麗鼻息前,輕輕晃動……
曼麗的夢越做越香,
這是哪兒?
好大一個庭院,
有舞劍的,
轉舞、倒舞、跳舞、勁舞,曼麗看來,沒一個合乎劍規。
卻,
耳旁有個聲音告訴她:“這種劍舞的規矩是,誰舞得怪,舞得精彩,觀眾鼓掌最熱烈,誰就是贏家。”
果然,曼麗看得連拍巴掌,
有一位劍手竟然舞到了樹上,沿著樹幹又跳到另一棵上。樹枝紛紛落下來,擊打在渾然不覺的觀眾身上。
又一名劍手把一隻花貓毛削得光禿,卻不見花貓受傷分毫,禿貓滋溜跑進樹叢裡。
最奇特的一位竟然叼著劍柄上的流蘇,以嘴代手,在地上大興草書,蕩起的煙幕上能見出字兒來……
天上還飄滿了各色風箏,狀物狀人,翻滾著,跳躍著。有的箏手把木偶戲搬到了天上,還扯著嗓子配音。有的箏手放出了母子箏,母箏就像一道幕布,子箏投射在母箏上的就是皮影戲了。有的箏手把風箏和花炮結合在一起,想著怎麼能把對手的風箏給炸爛。有的風箏在天上變著臉,想來箏手是個川劇名角兒吧……
那邊還有個賽馬場,
一隻亡命的兔子在馬道里狂奔。騎手們緊追不放,用鉤鐮槍去鉤,誰鉤到了誰就是勝者。為了保證不受傷,騎手們都全副甲裝。兔子身上越來越紅,也越來越瘋狂。一位騎手倒拿著鉤鐮槍按動了機關,就見從柄頭射出來一支箭,箭後拴了線。中了,他順勢一收,拿住了兔子,舉起來朝曼麗這邊直吆喝!曼麗站起來直跳!
她好像才十四五,
邊拍巴掌邊說,“你真是個大壞蛋!看你一本正經在宮裡當天王老子樣兒,想不到,還有這麼多稀罕點子!真看錯你了!”
那聲音慈愛也透著慵懶,
“這哪裡是我的點子,你自己夢到的,我幫你實現罷了……”
她好像轉身投入他懷裡,堵住了他的唇,使勁兒地吸,“真好,真好,永遠這樣陪著我啊……”
曼麗忽來的熱情簡直叫正陽都招架不住了!
是的,
看著如此嬌豔的曼麗,正陽怎得扛得住?
放下小瓶兒,曼麗能睡得更熟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