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知安一身青衫,頭戴璞頭,宛如話本來頭走出來的白麵玉書生,那雙深邃的眼睛眼尾上挑,勾人而不自知,
「媳婦兒,你們這是要出門?」他將背上的書箱放下。
「趕著看熱鬧呢,你快點把東西放下,正好一塊去。」她眨了眨眼睛,狡黠一笑,「若是沒有用早膳,娘今日做了饅頭,你拿幾個帶在身上。」她差點忘了,於是提了一嘴。
薛知安聽了這話後只覺著心裡頭暖暖的,媳婦這是擔心他餓肚子呢。
雖然他不明白為何這麼著急出去,看來是為了和記掌櫃那件事,乖乖聽話將書箱放進裡屋。
拿了饅頭後急忙出來,跟在兩人後頭。
張全一早便把薛知安給他的狀子遞進衙門,等候官差的傳召。
隨後,他急忙趕到和記藥鋪蹲守,唯恐掌櫃的和楊氏那惡婆娘跑了。
張全哪知道,劉仁已經被那毒藥折磨的不成樣,即便想跑也跑不掉。本以為自己沒救了,可過了一夜後症狀居然有所緩解,他渾渾噩噩的起身找水喝。
回頭一看發現是楊氏來了。
他虛弱的對楊氏說道:「給我倒水。」
楊氏差點沒認出眼前的人來,嘴腫的不成樣,臉上還有不少紅疹,看著滲人。
「你的臉,你的臉……這是怎麼了?」若是讓她日日面對著這張臉,怕是在睡夢中都能做噩夢,她尖叫一聲,一想到這就覺得崩潰。
「你個臭婆娘,再喊看我怎麼收拾你!」
他這時候還不忘放狠話,可楊氏也不是省油的燈,欺身上前,瞅了他這張面目全非的臉:「你以為你如今還是以前的那個相貌端正的劉仁嗎?好好撒泡尿照照自個兒,究竟是副什麼鬼樣子!」
楊氏拿著一把銅鏡,緊貼在他面前。
劉仁看著鏡子裡的容顏,顫顫巍巍的伸出手,難以置信的看著鏡子裡的這張來臉,「不不不!不是,這不是我!」
他一把奪過銅鏡,狠狠地擲在地上,銅鏡碎成了幾半,破碎的銅鏡中映照出他那張猙獰的臉。
楊氏嫌惡的對著他「呸」的一聲,吐了口口水。
轉身就跑了出來,可剛出來便迎面撞上張全。
張全見這惡婆娘果然在和記過夜,臉色鐵青,連個眼神都懶得給她。
楊氏現如今是腸子都悔青了,張全也沒有那麼不堪,只不過為人老實,還沒有自己的主意,現在想來這些都不是事。
「相公,我後悔了。」她掩面而泣,希望他能夠原諒她,以前她是被豬油蒙了心,才會覺得劉仁好,現如今她幡然醒悟。
張全冷哼一聲,將挽著他胳膊的手一把甩開,「現在知道在我面前裝,捉女乾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嗚嗚嗚——你聽我說,我被那劉仁矇騙,這才犯下大錯。」她眼眶泛紅,楚楚可憐的樣子令人心生憐愛。jj.br>
可張全幾番歷經生死,已經看透了許多事情,早已練就了鐵石心腸。
「你就等著被休吧!」他面無表情的說道。
他對楊氏的情誼在她和劉仁行苟且之事的那一刻,就已煙消雲散。
楊氏跪坐在地,痛哭出聲。
葉淑兒一行人剛到和記,就碰上這兩人在這演苦情戲,正好聽見楊氏這一番話,不得不感嘆,楊氏還真是能屈能伸,令人歎為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