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個抬著這鮫人一路往上走,接下來到沒發生什麼意外,這鬼魂柱內部的這個奇怪空間,其實就是海蛇國島民的一種奇特葬俗。
他們祭祀先人和我們不一樣。我們是讓先人安靜的躺在墓裡,活人在外面對著墓碑和外在的墳塋祭祀。
他們則直接在墓裡修了祭祀的隧道,將祭祀活動搬到了墓內。剩下的幾個空間,也都是祭祀石柱和一些石畫,這些石畫工藝,往好了說,是古拙,往實在了說,就是水平太差了。
一直到第七層時,這條一直往上的階梯終於到了頂。頂部周圍是環形的礁石,高出了約摸一米左右,譚刃率先爬了上去,觀察了一下週圍的環境,確定不靠海,才讓我們上去。
我們接著先將鮫人給遞了出去,才紛紛爬上去。剛一出來,一股海風便呼啦啦的吹過來,即讓人覺得冷,又將人在水道里產生的憋悶感一洗而淨。
此刻月明星稀,不過淺淡的月光並不能給我們的視力帶來多大的便捷,真正視物,還得靠探燈。
藉著探燈的光芒,一眼望去,周圍全是黑黝黝的礁石,幾乎和黑夜融為一體。
礁石上新羅密佈著那麼特殊的發光貝類,在月光下,微微張著嘴,貝殼反射著熒光,有些角落處還藏著海蟹、魚蝦等。
不過看了一圈,也沒有看到我們的船。譚刃根本不用看腕上的儀盤表,他本身就是懂命理風水的,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和稀疏的星辰,便確定了我們所在的方位,說道;
“我們在島的西北角,船隻在東南方位,得穿過去。”好在這島不大,就算整個人徒步一遍,約莫也就半個小時左右,而且四周不見海,也就是說我們並非處於島的邊緣處,如此一來所需要的時間更短,體力更少。
當下,我們三人便抬著這鮫人往東南方而去。可我想的太簡單了,原以為最多費些力氣,堅持堅持十多分鐘估計也就到了,但我們忘記了一件事兒,那就是我們沒有鞋。
我們腳下唯一的布料,是一體式的潛水服套著腳,貼著肉,包裹緊緻,在水下有抗壓力,但在岸上,也就是一層普通的布料,根本沒辦法在礁石上行動。
整個幽靈島全是岩石,而且是那種海水沖刷出來的,表面如同刺蝟一樣的礁石,坑坑窪窪、高低起伏、有些地方滑不溜秋,有些地方尖銳刺腳,每走一步,都跟受刑一樣,因此眼睛不得不時時刻刻盯著腳下,尋找稍微好一些的落腳點。
之前穿著鞋上島溜達沒感覺怎麼樣,現在才發現,真是步步驚心。即便如此小心,沒多久,我們套腳的潛水服,腳底部位很快也被各種意外劃得破破爛爛,最後相當於赤著腳走了。
只不過這地方高低起伏,時而上,時而下,時而繞路,即便我們小心翼翼,還是出變故了。
走在前面的周玄業突然腳一個打滑,整個人踉蹌了一下,雖然我們沒有摔倒,但他身體失去平衡,往前這一帶,我們肩膀上扛著的鮫人,頓時卸了力道。
接近三百多斤的鮫人,就這麼直接砸了下去,咕嚕嚕滾了兩圈,緊接著,原本已經安靜下來的鮫人,突然爆發出尖利而高亢的叫聲,伴隨著這叫聲,我看到它背後有血流了出來,而它的魚尾,則因為疼痛拍打著,但只拍打了兩下,魚尾就不動了。
我心裡打了個突,心說壞了,這地面複雜無比,有些地方跟錐子一樣,有些地方像刀片似的,它這三百多斤的重量砸著滾落下去,肯定是受傷了。
周玄業穩住身形,也驚了一下,顧不得腳下硌人的礁石,兩步跨到鮫人處,蹲下身,衝我喊道:“快,把它翻過了,看看怎麼回事。”這鮫人的臉也在剛才受傷了,臉上沒有鱗片的地方劃拉出了一道口子,但不是太嚴重,嚴重的估計是背後,流的血太多了。
我連忙過去,跟周玄業一起,小心翼翼的將鮫人翻過去。它估計知道這裡的地形不適合掙扎,因此只是慘叫著任我們動作。
當把鮫人翻過去時,我不禁倒抽一口涼氣。這鮫人的魚鱗是有一定硬度和防禦能力的,所以它身上長鱗片的地方都安然無恙,但腰窩以上的部位,卻慘了,最大的一道傷像是被尖銳的石頭劃拉出來的,傷口至少有一厘米深,十五公分長,而且是左肩劃拉到右腰,除此之外,其它地方還有一些小劃傷和一些小洞,像是被尖銳的礁石戳出來的,傷勢非常重,血淋淋的,而且由於被繩索捆綁著,傷口因為擠壓而向外擴張,皮肉翻卷,分外駭人。
我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神情,但只覺得口乾舌燥,忙道:“快、快解繩索。”當即,譚刃割斷其中一個繩索,只將鮫人的手給綁了起來,上半身的繩索則趕緊撤了,如此,那翻卷的傷口才稍微收回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