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口被天然呆稱為漢材的碩大棺材,靜靜地矗立在鬥形的平臺上。確切的說,應該是棺槨,裝死人的是棺,套在棺外面的是槨,尋常人家也就一口棺材直接下葬了,達官顯貴們,外面往往還套著槨,至於套什麼材料的槨,套幾層,用什麼規格,那就根據墓主人的地位來確認了。
前方的棺槨由於是放在鬥形的平臺上,所以要高出我們的視平線很多,即便無法看到棺槨的面貌,但倒在旁邊的棺槨蓋,也讓人一眼就能瞧出,這墓主人的棺槨已經被盜墓賊開啟過了。
為了確認之前那個綠毛的身份,我們三人毫不遲疑的爬上了那個鬥形的平臺,低頭朝棺槨中一看,卻見其中散亂密佈著很多小件的陪葬器,雖然小,但我也知道,能被墓主人隨身陪葬進棺材的,肯定是非常珍貴的東西,這也是為什麼盜墓賊不但拿墓室裡的陪葬品,還喜歡開棺摸死人身上的陪葬品的原因。
盜墓賊,全在一個盜字上,小而貴重的東西,對於盜賊來說是最好的,大件兒的不好搬運,而且銷起贓來也扎眼。
棺槨中有一種非常濃烈的屍臭,至今都沒有散去,這種屍臭,我和在綠毛身上聞到的味兒極為相似。
棺槨中沒有屍體,周圍也沒有屍體,顯而易見,之前我們見到的綠毛,八成就是這墓主人無疑了。
這古墓裡有這麼多好東西,單是那燈裡的夜明珠,已經是極為珍貴的了,那些盜墓賊未免太過貪婪,竟然還想著要更好的,直接開棺槨,把這墓主人給整的詐屍了。
難道這棺槨中的陪葬品真有這麼好?我不太懂古玩,之前就算特意瞭解了一些,但也只知道些皮毛,對漢代的古物,我知道的還真不多,但其中有兩樣東西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像是什麼配飾,是一對兒的,造型有點兒像某種獸類,大小剛好可供人手握,通體漆黑,在燈光下,表面翻著一層溫潤的光,十分吸引人。
我下意識的想伸手去拿,被譚刃拍了一把,低喝道:“不要命了,這棺槨裡躺過綠毛,裡面的東西都染上毒了,你還敢碰,我以前怎麼沒瞧出你是個要錢不要命的。”他這麼一說,我才反應不來,不由得狠狠甩了甩頭。
剛才也不知怎麼了,總覺得那兩個獸形的東西有種奇特的吸引力,跟入了魔一樣,這會兒清醒過來,再去看時,似乎又沒有剛才那種引人入迷的感覺了。
我心中頓時有些打鼓,覺得這棺槨裡的東西有些邪門兒,莫不是在這地下埋的久了,物件都成精了?
想到此處,便連忙說:“算了,算了,咱們又不是來盜墓的,就別盯著棺材看了,感覺找找有沒有其他通道。”譚刃二人沒有意義,當下我們三人散開,在墓室裡轉了一圈,卻沒再發現其它出入口。
我們想著會不會是有什麼機關,但見這周圍的壁畫規整,敲敲打打一番,也沒見著有機關的跡象,唯一比較奇特的,大概是這主墓室的頂端,竟然是用青銅鏈子吊著一隻口徑半米左右的小鼎。
也不知鼎中裝了什麼,但我們是來找人的,再加之那鼎吊的高,便也沒有興致去檢視。
眼瞅著沒路,我們決定按原計劃離開此處,去北邊找找有沒有其它盜洞。
離開之際,我發覺譚刃的神情有些不對勁,他盯著正中央那口棺槨,似乎在想什麼事兒,我問他怎麼了,譚龜毛沉聲道:“李全山說的那鬼影牆不知道在什麼地方,他說那個才是通往仙候墓的路,那咱們現在看到的是什麼?”我琢磨道:“沒準兒李全山他們運氣不好,打盜洞打的位置不對,打在外面了,從外面往裡闖,肯定是危險重重的,咱們這個盜洞打的好,直接通到主墓室了。老闆,你這話說的可真逗,沒危險不更好嗎?”譚刃看了我一眼,道:“打這個盜洞的人確實高明,但你看,這墓中可有少什麼東西?什麼都不缺,他們盜墓又盜的什麼東西?”我道:“他們盜墓的時候,驚動的屍體,讓墓主人詐屍了,被綠毛追著,誰還有功夫偷東西啊。”譚刃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張了張嘴,最後卻什麼也沒說,用一種說了你也不懂的表情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打了個手勢,轉身示意離開。
誰知,便在我們轉身要走之際,這陰森無人的主墓室裡,竟然猛地響起了一種咯咯咯的聲音,像是什麼人在磨牙似的,聽得人耳根子發酸。
我看了看天然呆,又看了看譚刃,他倆都沒有磨牙,面面相覷之下,我們三人都將目光移向了壁畫下的那具死屍。
難道是它?這瞬間,我還以為這屍體詐屍了,但緊接著,我們發現這具屍體並沒有動靜,還是原來的老樣子,而那咯咯咯的磨牙聲,由於墓室的迴音環境,一時間讓人根本無法確定方位,也不知道它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便在此時,天然呆似乎發現了什麼,他猛地拽著我往後一退,木乃伊似的臉卻仰了起來,死死盯著棺槨上方的那隻鼎。
此刻,便見那鼎中,赫然爬出了數=只黑色小龍蝦一般的東西,只不過這次,那玩意兒的個頭變大了很多,不像河溝里長大的麻辣小龍蝦了,而變成了海里的那種大龍蝦,看那塊頭,至少有兩斤重,黑碩油亮,腹足敲擊在銅鼎上,發出咯咯咯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