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遂又安撫了水魄一次,對它保證夕霜很快會甦醒過來,雖然他不能完全彌補給她損失的靈力,補足七八成還是沒有問題的。
水魄不敢問韓遂口中的很快是幾時,它只見到韓遂再次確認夕霜能夠坐穩以後,在原地開始查詢起來。它立時明白過來,韓遂是在找他們見到的那種紅色的菌絲。水魄的目光在上一掃,哪裡還有什麼菌絲的痕跡,要不是它親眼所見,要不是韓遂的信任,它都懷疑是不是看走眼了。
“沒有紅色的菌絲,一根也沒有。”韓遂在原地繞了個圈子,很肯定地說道,“對了,還有你說的那個透明的防護罩。”
“在飼主祭出本命鏡後,在鏡輝之下,那個防護罩融化了。”水魄說得振振有詞,“我和飼主都在場的,防護罩融化大半以後,飼主跨步進來,就見到了你。”
“同樣的,我沒有找到你說的防護罩痕跡,無論是融化還是破壞,總有蛛絲馬跡留下來。我們沒有離開過現場,不存在有人來刻意擦去這些痕跡,然而範圍之內,什麼也沒有。”韓遂活動了一下全身的筋骨,他雖然想不起來被攝入無凝煙的過程。可他又不是第一次被困在這裡,進出無凝煙本來就是很突發的情況,只需要適當的媒介。除了謝懷宇,還真沒有人知道,真正的媒介又是什麼。
打坐的夕霜,輕輕籲出一口氣,很快睜開眼來,愣愣地看著韓遂:“你怎麼會在這裡的?”
韓遂的眉毛動了動,在旁邊的水魄哪裡還忍得住,趕緊地飛到她面前來,連聲詢問道:“飼主,你醒過來了,難道你忘記自己是怎麼暈過去的嗎!”
夕霜費力地坐穩身形,她的手伸向韓遂:“你已經都好了?我這是昏迷了多久?”她倒是很快又釋然一笑道,“不用問了,在這裡,時間算不得準,你沒事就好。”
韓遂被她的話逗笑了:“也不能這樣說,要是昏迷十多日,外頭還不知道亂成什麼樣子的。”他彎身握住她的手,把她提拉起來,上下左右看了一圈,“你也沒事。”
“我以為……”夕霜的神情露出點迷濛,“我以為你受了很重的傷,怎麼會比我恢復得還快?”
水魄見夕霜果然無恙,歡喜地飛撲過來,韓遂從身後把它扯住,甩在自己肩膀上,示意它站好了:“她的身體虛弱,經不起你這一撲。”
“我又沒重量。”水魄不服氣地揮動翅膀,它是殘魄凝結而成的靈物,哪怕看起來體型再大,也不會造成飼主的任何負擔。不過它也信服韓遂的話,飼主尚未恢復,它留在韓遂身邊也是一樣的。
“你在她身上,多少會吸取靈力,她暫時是經不起了。”韓遂斜眼看看它,“這麼快就再次進階了,沒有想過原因嗎?”
夕霜張了張嘴道:“不是因為你為這個結界提供了大量的靈力,所以水魄才能順利進階的?”她滿心的疑問,看韓遂的樣子真不像是被吸取大量靈力的,然而是她儘管清醒了,依舊是頭重腳輕,虛弱到不行。
韓遂讓她把重逢後的經過說了一次,和水魄所說的相差無幾。他平展開手臂,讓水魄與他面對面,指尖在它的眼睛上虛點兩下:“是不是很相信眼睛所見到的?”
“水魄的眼睛很好,它天賦異稟,也交給了我。”夕霜從旁插話道,“我和它一起見到的難道還能有假?”
水魄的腦袋低垂下來,有些悶悶不樂道:“飼主,興許他說得對,我們兩個全看錯了,是因為我,你才會糊塗的。”
夕霜的思緒轉了個彎,理解了水魄所說的意思。她見到了命在旦夕的韓遂,才費勁要救人,不惜花費大量的靈力。待她昏迷又甦醒以後,發現要救的人沒事,有事的反而是她。她一旦冷靜下來,很快察覺到身體裡,蘊藏著不屬於自己的能力,充盈澎湃,正帶動著她本身有些停滯不前的靈力不停推進中。如此強盛的生命力,不用說是屬於韓遂的。
“水魄之所以會進階,功勞不在於我,而是在於你。你獲得本命鏡以後,體質脫胎換骨,對於飼養的靈物而言,也是利好。它本來約束在你無法承受的範圍,眼下約束解開,它本能會吸取更多。我有些慶幸,金瑤沒留在你的身邊。”韓遂解釋給她聽,雖然被自身飼養的靈物吸取走的修為,漸漸會修復回來。但是夕霜畢竟才剛剛獲得本命鏡,身體沒有完全適應的情況下,受不住兩隻靈物的吸食,留下一隻是明智之舉。
“我們也見到了金瑤,它就在這裡!”夕霜不能反駁韓遂的話,畢竟他說的句句在理,“我們要把它一起帶出去才行。”
“此地的確不宜久留,找到金瑤就走。”韓遂示意水魄抓好自己,另隻手給了夕霜。夕霜低頭看一眼,趕緊握住了他的手。韓遂的一線靈氣,透過脈門,緩緩傳輸過來,“不用著急拒絕,你趕緊地恢復,才能成為好助手。”
夕霜不敢推脫,有些慚愧地受用下來,心說等到出去以後還有許多其他的法子可以把借來的靈力交還給韓遂的。兩人離得近,雙手緊握,韓遂似乎能夠洞悉她的心思,正視前方,低聲笑道:“那你有沒有想過,幾時把蘇盞茶的修為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