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遂一進入宅子,聞到濃重的血腥氣,他回過頭去看剛才穿過的院門,是誰在這樣破敗的地方留下這樣堪稱完美的結界。要不是他已經進來,哪怕是隔著一道門,完全不會察覺到裡面的異常。
這個結界是以前就有,還是如今在裡面的人佈下的?
他的腳步又輕又穩,沒有驚動到蟄伏在裡面的人。但是血腥氣一撥接著一撥,讓他的心情很壓抑,躲在這裡的人多半是小珍,她是不是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突然,一道銳影從房中撲出來,韓遂的反應神速,身形偏移,直接躲了過去。對方的攻擊並沒有因此停止,兩人電光火石之間,在院中過了幾招。
韓遂抽手啟出鏡勢,鏡光明亮鋪開,把對方牢牢鎖控在原地。哪怕對方發出嘶吼聲,依然沒有辦法掙脫開鏡光的控制力。
“真的是你。”韓遂把鏡勢逐漸收攏,大約是一人的範圍,裡面那團人不人鬼不鬼的影子扭動掙扎不死心地要擺脫開來,“你還是省點力氣,你現下的實力,根本不是我的對手。不想死的話,給我老實點!”
小珍在韓遂的鏡勢面前,毫無抵抗力,身體瑟瑟發抖,蜷縮成團:“你不是來殺我的嗎?”
“我為什麼要殺你?”韓遂曾經在甘家見過小珍,儘管看起來有些古怪,在秦雲行身邊的她完全不是這樣狼狽的樣子,“難道你殺過人,做過壞事!”
“我沒有殺過人,我沒有。”小珍掩面而哭道,“我記得她說過的,如果連自己都放棄自己,那麼還不如死了。”
韓遂的目光環視四周,院中雖然血腥氣重,都是牲畜的血液,地上還倒著死了不多時的牛羊,還有幾隻雞。他皺了皺眉道:“這些是哪裡來的,你沒有能力出去覓食的。”
“我花了靈石讓人送來的,可是這人從昨天起再沒有來過。我又不能出去,怕是要死在這裡了。”小珍放下手來,面色慘白如霜,“你真的不是來殺我嗎?”
“真不是,我想知道秦雲行是怎麼死的,所以你不能留在這裡,必須要跟我去甘家。”韓遂沒有掉以輕心,更沒有收起鏡勢,“不管你願不願意,都要去。”
“我要是說我沒有殺她,你相信嗎?”小珍慘笑了一下,嘴角殷紅一片全是還未凝結的血跡。
“相信,本來就不是你殺的。”韓遂見過秦雲行的屍首,“哪怕她對你不設防,要令得她一招斃命,你沒這個本事。”
小珍有些迷糊,她對韓遂的印象不深,只知道這人非常厲害,即便是在甘家家主面前也能夠說得上話。他說相信的話,她還有一線生機:“你帶我去甘家,不是去謝家。”
“甘家,我們去甘家。”韓遂聽出她話語中一絲惶恐,“不用去謝家,不過謝安在也在甘家,你最好不要有所隱瞞,到時候把所知所見照實了說出來。”
夕霜和朱雀兩人在外面等著,韓遂一進去,半點聲息不見,好似整個院子是張大嘴的巨獸,能把進去的人給吞下去。
她在外面猶疑了幾次,要不要進去幫忙,誰也不知道里面什麼情況,她冒冒失失闖入,可能只會給韓遂帶來麻煩。一隻腳踏出去又收回來,重複了兩三次,旁邊的朱雀忍不住了:“阿霜,你要進去就進去,這樣子看得叫人難受。”
“我也難受,可我不知該怎麼做!”夕霜回過頭衝著朱雀大喊一聲,就是這瞬間,見到有鏡勢直逼兩人所處的位置而來。她全憑本能抓住朱雀的胳膊,兩人在地上打滾勉強躲開,緊接著下一撥攻擊又到了跟前,“朱雀,反擊!”
朱雀最是聽話,不會多嘴問原因,張開嘴,炙熱的火焰衝著夕霜指引的方向噴發而出。夕霜知道對方的實力完全在她們兩個之上,剩下的機會就是對方沒想到朱雀用的不是鏡勢攻擊,而是烈焰,慌忙中要躲開,她們就有了抽身的機會。
下一刻,夕霜拎起朱雀後背撞在院門上,原以為這樣的衝擊力之下會被撞得背脊生疼。可是夕霜的後背沒有著力點,直接落空,兩人再睜眼時,分明已經到了院中,和韓遂大眼瞪小眼。
“外面有人攻擊她們。”小珍艱難地說道,“她們只能躲進來。”
韓遂的眉毛動了動:“你怎麼知道的?”
“我不知道,可我的陣法知道。陣法對她們沒有防備,說明她們對我也沒有惡意。”小珍慢慢挺直了腰背,“外面的人可就不好說了。”
夕霜一見到韓遂,什麼都不怕了,再加上要找的小珍現身,她反而有種驚喜:“你果然是躲在自己家中。”
“我根本沒有地方可去。”小珍緊張地看著院門,連委屈都顧不上了,“你們看清楚沒有,襲擊你們的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