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衡齊一直目送蘇盞茶離開,腰背始終挺得筆直,再沒有一句要阻攔的話語。
直到夕霜看著他嘴角微微飛揚,露出個笑容,她覺得後背一陣陣發毛,白衡齊絕對沒有存什麼好心。看起來是蘇盞茶霸佔了甘家的寶貝,可她怎麼看怎麼像是白衡齊故意讓傀儡鏡落在蘇盞茶手中。
甘望梅是要算計蘇盞茶嗎?
她下意識去看韓遂,見他面容沉靜,不怒不喜的。夕霜真想追上去告訴蘇盞茶不要上當,右手一熱,是韓遂握住了她的手。準確來說是用大手包住了她的,心口處不停上竄的火氣,被他這樣一來,很快平復下去。
白衡齊四下張望,見再無人在旁,忽然走到剛才找出傀儡鏡的位置,蹲了下來。
夕霜這時候才想到,這個小花園的地方才這麼大,無論是蘇盞茶還是白衡齊,誰也沒發現他們兩人,區區的草叢真能藏得住兩個大活人,而不被發現?
韓遂肯定做了什麼,只是她察覺不到。夕霜有些忍不住,突然用力咳嗽了兩聲。她就不信白衡齊會聽不見,會無動於衷。
而不遠處的白衡齊非但沒有反應,依舊蹲著在地上挖掘著什麼。
只要耳朵沒聾,咳嗽聲還能聽不見!
韓遂笑了:“你發現了。”
“我剛才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被發現。你不能一上來給我句大實話嗎!”夕霜用力呼吸新鮮空氣,“想想也沒錯,你要是不動些手腳,蘇盞茶早發現我們躲在這裡了。”
在白衡齊面前的蘇盞茶和在韓遂面前的蘇盞茶,差別可就有些大了。
“看他挖出的東西。”這是連韓遂都沒有想到的,難得讓他有些吃驚,張了嘴說不出底下的話。
白衡齊動作很快,居然又挖出一塊,幾乎一模一樣的傀儡鏡。如果這一塊才是真的,那蘇盞茶從他手中拿走的那塊又是什麼?夕霜和韓遂飛快交換了個眼神,甘家的秘密,還真多,哪怕他們不想參與,人住在這裡,也會不停地挖掘到真相。
白衡齊捧了傀儡鏡,沒有停留,很快離開。夕霜有些說不出話,直到韓遂的手搭住她的肩膀,她微微側臉看向他:“我看到,這個鏡子吸收了不少好東西,沒想到這螳螂捕蟬,還有黃雀在後。
蘇盞茶也是厲害的人物,要是知道被甘望梅擺了一道,臉色一定挺精彩的,韓遂笑著,把隱蔽兩人身形的陣法給撤了。夕霜這才發現眼前景色,更明亮了些。有這樣好東西,韓遂平時怎麼不拿出來用,特別是在下川的時候,要是有這個根本不用擔心被人偷襲。
夕霜一下子覺得在下川也沒什麼可怕的,那些幻象,和真正的人心相比,不值一曬。
傀儡鏡能吸收到的有限,甘望梅未必放在眼裡,她要這面鏡子,應該還有其他的用處。韓遂衝著夕霜招招手,想不想再跟著過去看看?
白衡齊的身份擺在那裡,能夠差使他做事的,甘家也不過只有家主一人。他拿了鏡子,必然是去甘望梅,此時趁機跟上去時機剛好。夕霜本來想問,我們這樣大搖大擺能見著人嗎?後來又轉念一想,韓遂的能耐,超出她的想象。如果他點了頭,想必是能見到的。可是夕霜實在不想躺這渾水,四大家族是好是歹,和他沒有一點兒關係、
“怎麼沒好奇心了?”韓遂帶著她原路返回,一直回到甘家。院門外,剛才熙熙攘攘的人群,好似失去了目標,已經散的差不多了。讓夕霜看不懂的是,明明見那些人情緒激動,恨不得要衝進來,怎麼此時剩下的三兩個人,臉色茫然,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何而來,又為何而去。
“明天再來看,明天還會有更精彩的。”韓遂趁著機會,讓夕霜把傀儡鏡的細節先告訴他。
甘家不止一面傀儡鏡,而且都在甘望梅的手裡。蘇盞茶拿去要做什麼用,夕霜對這個更感興趣:“我們去看看,他她拿了假鏡子,在做什麼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