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席上,莊紫晗見宋允棠面前的糕點和酒水絲毫未動,勾唇一笑之後,端起杯子來。
“徐夫人,初次見面,紫晗敬你一杯。”
宋允棠往她的方向望去,轉而又看向自己杯中的果酒,不由勾唇淺笑。
“我倒是不想拂了莊小姐的臉面,只是這果酒的味道,我實在是喝不慣。”轉而往沈茵的方向望了眼,伸手提過她桌上的茶給自己倒了一杯,“我便以茶代酒,多謝莊夫人和莊小姐的款待。”
她將“款待”二字咬的有些重,說完,便抬頭將杯中的茶水喝下。
雖知道相府在她的酒水中動了手腳,卻不能公然挑出來,相府權勢滔天,在場的夫人大多維護相府,只會以為是她在背後動手腳誣陷相府。
到時候她也只能是啞巴吃黃連。
莊紫晗略微愣了下,喝了一小口果酒之後,心有不甘的坐了下來。
沈茵望著她的舉動,再望向宋允棠桌上那壺酒時,突然明白了什麼。
只是沒想到,相府會在私底下搞這種上不得檯面的小動作。
在場不知情的人只覺宋允棠矯情。
就算再如何不習慣果酒的味道,主人家主動敬酒,是給了她天大的臉面,喝一杯也不會如何。
不習慣味道,事後用糕點壓一壓也就是了。
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
竟還以茶代酒。
簡直不知好歹!
不遠處有位夫人斜眼望著她。
“都說客隨主便,眼下莊小姐都主動敬徐夫人酒了,徐夫人居然這般推脫,還未在京城站穩腳呢,便不想將相府看在眼中了?”
宋允棠心裡明白,雖說縣主的身份高於莊夫人和莊小姐,可跟莊相這個前朝重臣卻沒有任何可比性。
若只是女人間的小摩擦,倒也不妨事,可涉及到整個相府。
這麼一頂大帽子,不是如今的她能承受的。
宋允棠臉上的笑意不達眼底。
“這位夫人的話還真是叫人惶恐,我不勝酒力,不想自己酒後失德,以茶代酒有何不妥?莊夫人和莊小姐兩個主人家都未說什麼,你倒是上趕著來定罪了。”她起身朝著唐婉華微微頷首,“既然莊夫人的客人都不大歡迎我,我想,便也沒必要留在這裡討人嫌了。”
唐婉華見她有要走的意思,忙打圓場。
“徐夫人莫氣。”轉而給一旁的丫鬟使了個眼色,“既然徐夫人喝不慣果酒,桌上的點心也未見她動用,便給她換上一份來。”
今日好歹是府中宴請客人,若她中途離開,京中之人還不知要怎麼編排他們相府虧待賓客呢。
關起門來較量沒問題,卻不能失了相府顏面。
“是。”
丫鬟福身,下去準備了。
宋允棠見狀,只能嚥下原本要說出口的話,重新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