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了。”蘇靜雅被廖青梅冷冽的目光逼著後退兩步,直接撞到了鐵架床上,後腦突如奇來的疼痛瞬間讓她清醒了幾分。
見廖青梅目光又冷了幾分,忙擺手道,“我沒看,我,我就是路過,我沒看。”
說著話匆匆回到自己的鋪位旁邊,整理早就已經收拾好的行李,心裡莫名有些慌亂,眼角餘光一直盯著廖青梅的動作,有些怕她會過來打自己。
聽說廖青梅搏擊課能撂倒她們班所有女同學,甚至男同學也能對練很長時間,蘇靜雅這會才後知知覺地察覺到廖青梅的心情非常不好,看起來略微有些暴躁。
見蘇靜雅終於消停了,廖青梅沉著臉,努力壓下心底莫名其妙翻湧的怒氣,不再看她,她現在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若蘇靜雅再挑釁下去,她壓根就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平復了好一會,廖青梅才起身收拾起行李準備去趕下午的火車。
行李本就不多,一會就能收拾好,之後就再沒事情可做,蘇靜雅和張愛紅也各自坐在自己的地盤翻著書,宿舍裡靜悄悄的,靜得廖青梅心裡亂糟糟的。
想了想,廖青梅把行李拉開,把那枚軍功章攥在手心裡,心裡才微微安定下來。
自從廖媽上次出事後,廖青梅就特別相信自己的直覺,她現在心裡空落落的,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因為收到顧銘朗的信好不容易才安下的心,又焦躁不安起來。
可顧銘朗現在在什麼地方她都不知道,就算有事發生,她也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在心裡暗暗祈禱顧銘朗能平平安安地。
一直到了要出發的時候,廖青梅心還是沒有安下來,那種要有事情發生的強烈預感一直縈繞在心頭,這會廖青梅特別懷念後世的手機,擔心了可以直接電話撥過去,哪怕是能聽聽對方的聲也好。
但現在她只能強忍著心底的不安,提著行李離開學校踏上開往火車站的公交車。
南方的熱帶叢林裡,一座被廢棄的小木屋中,大雨已經連續下了五天五夜,坍塌了大半的屋頂壓根就無法遮風擋雨,屋裡唯一一處乾躁的地方,是大雨來臨前顧銘朗領著戰友們搭出來的僅供幾人避雨的簡陋人形小棚。
但此時顧銘朗和幾名戰友都在小棚外,小棚裡並排躺著兩名面色灰白的戰士。
顧銘朗擔心地看著擔架上的戰士,目光看向面沉如水的隨行軍醫,“這裡情況複雜我們必須儘快撤離,他們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什麼時候能醒?”
“他們現在情況緊急,我這裡根本就沒有可用的藥,必須儘快趕回大本營。”軍醫一刀刀把傷口處的腐,肉剜出來,神情凝重地看向顧銘朗,“但是現在他們是被什麼咬傷的還不知道,就算回到大本營也沒辦法對症下藥,我們必須回到事發的地方,儘快找到元,兇才行。”
這種時候再回事發的地方,根本就是找死,那裡是敵軍的腹地,他們好不容易從那裡撤出來,再加上現在的環境,大雨磅礴,很容易在雨林中迷失方向或者出現不可預知的事故。
但顧銘朗連一秒鐘的猶豫都沒有,“我帶人回去找線索,你和剩下的人一起回大本營。”
“孤狼!”上了戰場,顧銘朗身上就沒有任何能夠代表其身份的私人物品,就連名字也沒有,他是這次行動的總指揮,代號孤狼。
軍醫面色微變,立馬皺起眉頭,忙轉身拒絕,“不行!你是這次行動的總指揮,你決不能出事,還是由你護送他們回去,由我領隊回去找最為妥當。”
“再者,你們根本就不清楚罪魁禍首是什麼,只有我才行!”
這一動,大腿上的繃帶處瞬間滲出血絲來,顧銘朗大手拍在他的肩頭,讓他不要動,“注意你的傷,聽我的!給你十分鐘的時間,把你心裡懷疑的目標畫下來,相信我!”
說完,顧銘朗端著機槍快步往外走去,這有限的時間裡,他必須去找些食物過來,身上的乾糧早就耗盡,他們急需補充蛋白質和水分。
“可……”軍醫大急,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顧銘朗起身消失在小木屋外。
軍醫無力地捶了捶自己的腿,暗罵自己一聲廢物,才咬牙掏出紙筆畫起來,從傷處咬的痕和患者的症狀來判斷,軍醫鎖定了幾種雨林中常見的毒物,但具體是哪一種他也不太清楚,只能寄希望於顧銘朗,能夠找回有用的訊息來。
十分鐘過後,顧銘朗帶來一截腐朽的木頭和一些還未完全成熟的桔類水果,木頭裡是一條條粗壯的幼蟲,正是補充蛋白質最好的食物,這對連續兩天未曾進食的他們來說,無疑是一頓饕餮盛宴。
顧銘朗沒有多吃,而是坐在一邊,拿起圖紙細細地看了起來,等把上面的內容全部印在腦子裡後,才銷燬紙張領著已經準備好的戰士消失在雨幕中。
大雨越下越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