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被逗樂了,廖青梅跟著樂了起來,笑完後原本驚訝的興奮的心情微微有些平復,能有現在的成績並不是她一個人的努力,包括老師的幫助和廖爸廖媽默默無聲的支援,她很高興卻不會因此而得意忘形。
廖青梅問過班主任和師範爭她的是什麼學校後,頓時也糾結了起來,一時間完全沒有辦法做下決定。
飯桌上班主任和徐林各執一詞,班主任覺得廖青梅應該遵從自己最開始的志願,當老師。
而徐林則覺得廖青梅應該選另一個學校,畢竟機會難得,他想去還沒有機會。
“行了行了!”在旁邊給小傢伙餵飯的師孃看不下去,敲了敲桌子,“這麼大的事哪裡能由你們兩個來決定,等青梅回家和家裡人商量過後再說。”
吃過午飯廖青梅和徐林一起告辭出來,得知廖青梅要去醫院,徐林立馬歡快地表示,他正好也要過去。
“我爺爺是中醫科的老醫生,到時請他給阿姨看看。”徐林沒想到短短十來天,廖青梅家裡就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
鞋廠的事故鬧得挺大,整個靖北就沒有人沒聽說過的,就是沒有把這麼大的事故和身的人聯想在一起而已。
廖青梅表示感謝,她正想帶廖媽去看看中醫呢,廖媽最近有些潮汗失眠,得吃點中藥調理一下。
說完這些,兩個人一時也沒有什麼話。
看著路邊來往的人流,廖青梅不知不覺就走了神,不知道李國樑那裡爐子做得怎麼樣了,如果夜宵攤擺起來要是沒有人來怎麼辦?她昨天問廖媽才知道晚上廠區的食堂是開門的。
見廖青梅眉頭緊皺,徐林還以為她是擔心廖媽的傷勢,絞盡腦汁地想著要說些什麼來安慰她,可想一句就先被自己否定一句,還沒想出個結果來,醫院就已經到了。
剛進醫院沒兩步,徐林就被護士提醒老教授今天休息不在,原來想借著爺爺去探望一下廖爸廖媽的徐林只好做罷。
回了病房,廖媽正坐和前來探望她的前同事聊天,廖昊宇坐在窗邊看書,廖青梅進屋喊過人,就收了廖媽需要洗的衣服拿著盆去了開水房。
等她洗好衣物晾曬回來,探視的人已經離開,廖媽和廖昊宇正在說話,廖媽手裡還拿著廖青梅先前放下的畢業證。
見廖青梅進來,廖媽很是感嘆地摸了摸大紅塑膠殼的畢業證,“我和你爸沒讀多少書,就盼著你們姐弟三個多讀書有出息,現在就等著大學通知書了,昊宇啊,你得加把勁啊,跟哥哥姐姐好好學習。”
廖昊宇點頭,他肯定不能落下哥哥太多,他不跟姐姐比,不管姐姐怎麼樣,以後都是他和哥哥護著。
聽著廖媽的話,廖青梅眼窩猛地一酸,忙轉過臉去,藉著放盆掩飾情緒,順便轉移話題,“剛剛那個大嬸來是做什麼的?”
“說廠裡的事情,那個何建軍真是缺德,他自己偷偷找客戶做單子,卻瞞著老闆和老闆娘,我們加了那麼多班,大半是替他乾的活,他白用廠裡的材料和人工,賺的錢全自己揣荷包裡,現在鞋廠出事,交不了貨,那些貨商都找來了。”廖媽說起鞋廠的事,還是有些感慨。
“現在可算是知道他怎麼不允許有一點耗損了,哎!”
“聽說何建軍被判了三年,是他姐夫去告的,現在廠里老板和老闆娘鬧離婚鬧得廠也不管了,大家現在也不知道要不要重新找活幹,幾十號人等著吃飯呢,這廠要是再不開起來,人心都要散了。”
廖媽自己倒是沒有這個擔憂,這些天她雖然在醫院待著,可不閒,每天替兩個小的算帳記帳也忙得很,有了事幹,她也沒那麼多時間左思右想。
但她替以前的工友擔心。
“真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晚上等廖爸回來,廖青梅趁著人都聚齊,把班主任跟她說的事講了出來。
“你是說軍醫大學?”廖爸聲音都變了,這是激動的。
廖媽也激動,兩人頓時又驚喜又驕傲又為難,外省軍校和本省師範更是讓她們左右為難,廖爸無條件支援閨女上軍校,廖媽則是捨不得她去吃苦,堅持讓她選師範,而且離家裡近,方便照顧。
廖媽的想法比較傳統,女孩子不需要那麼有本事,也不需要那麼累,當老師就很好,何況銘朗自己就在部隊,要是以後夫妻兩個都在部隊工作,雙雙不著家的話,廖媽心裡擔心兩人的婚姻會難以維持下去。
比起事業成功,廖媽覺得有個圓滿的家庭才是女人一輩子最大的成功。
廖爸反對,但反對無效,廖媽現在是病人,他不敢惹她生氣,最後一家人商量好乾脆直接等通知書,來的哪個上哪個。
晚上廖昊宇守夜,廖爸還要回去值班。
父女倆剛出了醫院,廖爸就語重心長地表示自己尊重她的意願,但還是希望廖青梅能夠選擇軍校,畢業後留在部隊,也算是變相的女承父業。
畢竟機會難得,有些人努力一輩子也努力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