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葉手裡拿著兩串冰糖山楂,一口咬下一個酸酸甜甜的山楂,一臉滿足。
風衣仙手裡拎著一壺上好的花雕,一口灌進嘴裡,一臉陶醉。
這一老一小,坐在大石頭上,被夕陽的餘曦映襯出一大一小的影子,垂落在身後的河邊。
有些人一直追求的幸福,一生的理想,或許就是如此簡單。
咱們還剩下多少錢啊,風衣仙咂咂嘴,一嘴酒氣。
唔,花葉嚼著冰糖山楂,嘴裡含混不清,大概還有二十,哦不,十文錢。
十文!你這小梆子,你怎麼不早說。
你也沒問我啊,花葉一翻白眼。
剩下十文錢,那我剛才買這五兩銀子一壺的酒你也不提醒我。晚上又得住城隍廟了。
轉眼間就是日落西山,城隍廟也是一副清冷的景象。
月光灑滿了大地,幾盞清冷的燈籠點綴著這清冷的夜。
花葉一臉頹喪,僅有的十幾文錢吃完晚飯後只剩下三文,恐怕明天又要餓肚子嘍。
風衣仙仍是跟在後邊,拎著那隻剩下三分之一的花雕酒,搖搖晃晃的,只是喝酒的量確是一口比一口小,一口比一口少了。
最後這一壺酒真是得珍惜嘍,不知道啥時候能再喝上這麼醇的酒嘍。
細品方知酒味啊,哈哈哈。這老頭只要有酒就從來沒沮喪過。
花葉推開了城隍廟的大門,一股濃重的土腥味鋪面而來。
風衣仙一臉駝紅,緊跟在花葉後邊走進這城隍廟。
突然風衣仙瞪大了眼睛,酒也一下子醒了一半。
花葉也是一臉驚愕,因為這城隍廟中竟然有一個人。
一身素白的衣裳上蒙了一層土灰,從背影看去這人竟然是一個和尚。
簡簡單單的站在那裡,卻使這廟中籠上了一層寧靜安詳的氣息。
僅僅一個背影,就給人一種想去接近的感覺,不想是一個陌生人,更像是多年不見的老友。
察覺到這老少二人的進入,他緩緩轉過身來。
一身素白的衣袍正面竟然浸染了半身血汙,單手作揖,風老前輩。
這素白衣袍的和尚赫然就是無相。
再看風衣仙,雙手持著酒壺已然背到了身後,恢復了一股仙風道骨的樣子。
若不看臉上那一抹駝紅,當真有幾分前輩的樣子。
小和尚也長大嘍。
無相一笑,不置可否。
花葉怔住了,因為他看見這和尚低垂向下不住顫抖的手正向低落著一絲絲的鮮血。
這和尚顯然受了極重的傷。
若一個人正處於生死的境地之中,卻還能談笑風生,仿若無事,這需要怎樣的氣度。
風衣仙也變成了一臉鄭重之色。
千幻追星弩,你中了千幻追星弩。
千里化月,萬里追星,箭出,人亡,無人可避。
無相嘴角仍是噙著一抹淺笑。
生亦何歡,死亦何懼。
手一翻,撩開了自己的衣襟。
一支精巧的黑色短箭,竟已齊根莫入這白衣之中。
血從這傷口緩緩的滲出,慢慢的蔓延到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