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蘇表示不介意,目光不可避免的落在了旁邊的屍體上,婦人一看眼底很是悲痛,不由把孩子抱到了裡面的小床上放著,才走到那屍體旁邊,眼底流出了淚水。
“大娘子,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禮蘇理了下思路,發現有些不對。
婦人抹了下眼淚,在這孟關一帶,因為溫病盛行,許多村民都已經在幾日前離開,而她家的漢子到了外城送貨,又聯絡不到,正好逢上了孩子不舒服,他們就在屋內等候男人,沒想到剛剛等到,就遇到了趁火打劫的土匪闖了進來,殺了她家的男人,土匪剛走,一行徒生三人又闖了進來,才有了禮蘇們進來遇到的模樣。
倒是真巧,都正好進入了這一家,小同偷偷看了眼床上的男人,湊在禮蘇耳邊低聲嘀咕:“小止哥,你說他們是什麼人啊?我總覺得,不怎麼簡單呢。”
禮蘇讚賞的看了他一眼,確實,這些人並不簡單,他們穿著確實普通,但從男人手指上那枚碧色的戒指就可以看出不同,而且,徒生徒風說話的口音,就算刻意偽裝了,但禮蘇害死聽出了區別,而這毒,使得禮蘇不由想到了之前君越中的毒。
他們,不會是南國的人。
禮蘇心中瞭然,隨而讓小同幫忙和老人家一起,將漢子的屍體給抬到了外面埋了。
等了一會,徒生走了進來,冷冷道:“水燒好了。”
“裝在木桶裡,送進來。”禮蘇同樣淡淡,那隨意冰冷的態度使得徒生說不出話來,只好聽從。
“把你的主子放進去。”禮蘇看著他動作,又加了句:“將衣服脫掉。”
“你要幹嘛?”徒生想著剛剛他看著自家公子的表情,不由聲音警惕了幾分。
“……”那什麼眼神,禮蘇無言,道:“難道你泡浴,是穿著衣服的?“
“……”徒生說不出話來,只能瞪著眼睛看她,高壯的個頭此刻竟然像極了受氣的小媳婦般。
“扶我進去。”床上的男人總算開口,他的聲音雖然虛弱,但卻如同清流溪水一般,動聽,而沒有多少攻擊力,聽在耳裡,格外的舒服。
那徒生聽著男子的聲音,頓時臉色一變,乖巧而恭敬的屈身在男子身邊,小心翼翼的扶著男人進了浴桶,那謙卑恭敬的態度,看的禮蘇心中滋滋兩聲。
“小同,把我的箱子取過來。”
“好勒。”
禮蘇開啟裡面的一皮包,露出裡面一排排的銀針,然後拿過白酒,將銀針都浸泡在裡面。
隨後在箱子裡面翻找了下,取出幾味藥材,又對老人家說道:“老先生,可以給我取些鍋灰和草木灰來嗎?”
“可以。”
禮蘇將火炭放在火盆裡面燃燒,用水將草木灰和鍋灰用水凝結在一起,對徒生道:“把這些,塗在你家公子手上。”
“為何不是你?”徒生又不滿,他是公子的手下,不是她隨便呼來喚去的。
“我?你確定?”禮蘇微微挑眉,目光似有若無的看著浴桶中的男子,視線緩緩下移,眸中深邃。
徒生看她那不懷好意的眼神,頓時站了起來過來取東西,後面浴桶中的男人不由睜開了眼睛,目光落在了禮蘇的身上,看著她眼底的趣味不由抿了抿唇,一時盯著未曾移開眼。
禮蘇注意到,也看了過來,不過是停留片刻,又繼續捯飭白酒中的銀針,神色閒適。
倒是絲毫不吃虧的人,而且,就恰好出現在這裡?是巧合嗎?男子心中沉思。
“那個大塊頭……”
徒生轉過頭來瞪她:“你叫誰呢你。”
“誰應叫誰,大塊頭,你抹的均勻些,力道也小些。”
“動作也麻利些。”
她毫無壓力的吩咐著,倒是當起了甩手掌櫃一般,徒生只好乖巧的做著,當聽到要將主子的手放在火盆中時,不由不敢相信的看著她:“你沒搞錯吧?如此而來,我家主子的手還能用嗎?”
“想要你主子的手能用,那就聽我的。”禮蘇淡淡說著,手裡還遞給旁邊泳兒一塊點心。
“徒生,照她說的做。”男子忽然開口,倒是沒有畏懼之意。
徒生還想說話,被男子看了一眼,便止了聲。
將男子那條如同泥做成的手臂放在火裡時,在場幾人都放緩了呼吸,畢竟還是第一次,看到將人的手放在火裡治病的,徒生不願,但主子吩咐,只好照辦。
“小止哥,這樣真的成麼?”小同心中禁不住事情,他雖然知道禮蘇聰明又有辦法,但這還是第一次見呢。
“我也不知。”她淡淡道。
“什麼?你也不知道?”徒生聽了卻是受不住了,睜著一對虎眸瞪著她,很是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