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流度對任何人都是相同的,只不過如今卻是每一個人都覺得格外漫長。
蟾獸腹內的楚幽、胖鬼在生死之間苦苦抵抗不說,蟾獸外的這千萬大軍也絕不好受。凡人在臥虎之側尚且不能安生,更何況是圍繞在這隻如山嶽般龐大的蛤蟆旁。
當然,話雖是如此,時間卻是總會過去。抬頭望去太陽已然滑落天邊,一如晨曦升起時的位置。
“怎麼還沒來!還沒來!”山腰處毀巖生氣砸著東西大罵道。
誠然,如今已是由清晨熬到了傍晚,之前斥候所說的五個時辰早已過去了,可大軍卻是沒有一個前來增援。
而這期間他們派去的探子一波接著一波,卻都只道大軍在五十里外便駐足了,完全沒有任何過來的意思。
“將軍息怒。”一道聲音在毀巖背後響起,回頭望去只見是一身穿鐵甲的鬼將士。
“怎麼?”
“城主讓你莫要喧鬧,被他人看去了不好。”
“知道了,退下吧。”
毀巖稍稍平復了下心情,抬頭向山峰望去。只見武星淵正於孤峰之上負手而立,黑衫隨著西風飄舞,淡然至極。
“唉,只願武老大是對的,屍帝真的另有打算。”毀巖深嘆一口氣,垂手作罷。
畢竟一位四次天劫的帝王遠不是自己小小屍將所能指點的。
蟾獸腹中。
胖鬼仰躺在水面身上金光暗淡的幾乎看不見了,身上僧袍更是腐蝕的千瘡百孔,顏色如草紙般枯黃。
當然他永遠不是最狼狽的,在他躺著的地方水下同一位置還靜臥著一具枯骨。
那枯骨毫無生機,渾身骨骼枯粗淡黃,猶如一具在海底浸泡多年的殘骸。別說是觸及,彷彿將其取出水面都會承受不住壓力而碎裂。
當然即使這枯骨如此不堪卻也遠勝其他殘骸,世人自然不知其看似僅剩一具枯骨,但頭顱中嬌嫩的大腦還在存活著。
不光如此,那大腦如今還在一刻不停的飛速的轉動,構思著無限的可能。
如此沉寂了許久,突然間骷髏頭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赤光,滾爬著坐起,興奮的雙腿一蹬躍出了水面。
胖鬼慵懶的問道:“怎麼了?”
面對突然自水面躍出的骨架,他的內心中沒有泛起一絲波瀾,躺在水面上連動也未動。
“你快起來。”枯骨掙扎著說道,聲音格外費力。
原來其喉嚨處只生長出了一點血肉,勉強保持住了喉嚨結構,發出聲音極其困難。
由此看來血氣的匱乏對其影響頗大,誰能想到原先靠著天劫弄死鷹王的楚幽如今長出一個喉嚨都那麼費力。
“怎麼了?”胖鬼聽後仍躺著不起。
“快起來,我有辦法了!”
“哦,真的?”他至此才翻身起來,慵懶的望向僅恢復小半的恐怖屍骸:“你可別騙我。”
“不騙你,快點,咱們時間不多了。”
“那你打算怎麼?”
“自然是要那蛤蟆將咱倆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