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先前來找我下鬼哭澗撈屍的那個陰鬱男,我一見他就知道肯定是老火把我賣了,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他沒有必要因為我得罪那麼厲害的人物。
這也應了那句老話,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總是要來。
屋子裡的氣氛有些詭異,兩個人互相對視了半晌,最後還是我先打破了僵局,開口道:“那具女屍你現在帶不走,按照規矩我們還要調查。”
我知道陰鬱男肯定是為了那具女屍而來,所以先拿話堵了他。
“方先生想見你。”陰鬱男並不看我,只是自顧自的說,就好像我根本不存在似的。
我知道這種人是典型的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主,只要我表現的態度不夠堅決,他絕對不會輕易放棄,於是便對他說:“這件事我們警方自有處理的方案,我沒有義務跟你去見任何人,現在請你離開。”
鬼知道他到底要帶我去幹嗎,搞不好跟他走了明天我就成了海河裡的河漂子也說不準。
陰鬱男聽後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跟之前那次一樣,起身就往門外走,路過我身邊的時候,陰仄仄的說:“你最好別想耍什麼花招,我還會再來的。”說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那之後又過了兩天,失蹤的女屍仍舊沒有任何蹤跡可尋,與此同時這件事終究還是紙沒能包住火,被局裡的領導知曉了,我被叫過去好一頓訓斥,這才知道原來那個方老闆透過渠道給上面施加了壓力,導致現在領導們都很重視這件事,命令我十天內務必找回他兒子的屍體和丟失的那具女屍。
我一個頭兩個大,別說他兒子的屍體還在鬼哭澗裡漂著無法打撈,就算是那具女屍我也不知道該去哪找,思來想去,覺得那兩天晚上的怪事應該還是跟掛甲寺河水異變有關聯,於是決定從哪裡查起,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蛛絲馬跡。
我想到之前連明徹曾跟我說過發現女屍的時候還有兩個孩子也消失在了水裡,便給他打了個電話問他那邊查的怎麼樣,如果可能的話就併案調查,這樣有什麼資源和線索也可以共享。
連明徹告訴我經過他們的調查發現當天夜裡是那幾個孩子結伴跑到掛甲寺附近去遊玩,結果失足落水後就失蹤了,現在除了丟失的那兩個孩子外,還有個同去的孩子被嚇得不清,什麼都問不出來。
我思索了片刻,把我的想法說了出來,連明徹聽後也覺得很有道理,隨即我們決定晚上再去掛甲寺附近查探一番。
到了晚上,我打了個車直奔鼓樓,那裡是連明徹他們市局辦公的地方,等我到了之後他已經等了半天,見我來了,過來小聲跟我說:“有新情況,下午接到那邊搜尋隊的電話,在河面上好像有具形似棺材的東西,他們沒敢動。”
棺材?
我一聽就有些懵,早些年老天津衛確實有過水中沉棺的事,但那都是老水鬼們的葬法,我也曾有所耳聞,據說那是因為撈屍人跟水底下的冤魂搶了一輩子人,如果自己死後不長眠水底,那些水鬼就會來報復,殃及子孫後代。
可這都是些封建迷信的做法,建國後就基本杜絕了,可以說打我出生以後就已經沒有水鬼們這麼幹了,就連城裡那些老字頭的撈屍工也全都響應號召火葬了。
而且按理說棺材是重物,到了水裡就應該沉底,就算被衝上來,那也是該在岸邊,怎麼會漂在水裡?
“先過去看看再說。”我皺著眉頭對連明徹道。
連明徹點點頭,我們兩個上了警車就往掛甲寺而去,我們趕到現場的時候,搜尋隊和撈屍隊已經把岸邊給圍了個嚴嚴實實,帶頭的隊長見我們來了趕緊迎過來指著河面說:“就是那個,我們已經下去好幾撥人了,但是東西實在太大,帶不上來。”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幽暗的河面上,一具方形的物體在水中上下起伏,但是由於離得太遠,再加上天已經黑了,視線不足,根本無法判斷出那究竟是不是一口棺材,或者還是其他什麼東西。
“有船嗎,我下去看看。”連明徹扭頭問那個打撈隊長。
那隊長先是點點頭,接著有些遲疑的說:“船是有,但那東西有點邪門,我勸你考慮清楚,最好還是...”
“不用考慮了,把船拉過來,我現在就要下去。”連明徹打斷了他的話,斬釘截鐵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