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快說!”金浩林瞪大眼睛,說,“你是不是聽了別人的指使?”劉飛一驚,猛地抬頭,說:“不是,是我自己想,想把她幹了,才挾持他的。”他想起謝洪飛的話,寧死也不能把他供出來,就拼命搖頭否定。
金浩林淡笑了一下,說:“這句話,你只坦白了一半。你起了色心,才挾持她,這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有人讓你這麼幹,目的是給對手以打擊,是不是?你不要以為我們不知道。”
劉飛眨著眼睛,沒有說話。他想,難道謝洪飛承認了?他們怎麼會知道這個情況的呢?
金浩林猛地一拍桌子,指著劉飛說:“現在我再問你,你為什麼綁架周巍巍?”
“啊?”劉飛冷不丁嚇了一跳,他們真的什麼都知道了。但他從坐旁邊記錄的警察與金浩林對視一眼的細節裡看出,他們是在蒙他。
於是他馬上鎮靜下來,裝作冤枉的樣子,大喊道:“我沒有綁架她,我認識都不認識她,怎麼綁架她?”
金浩林心頭一跳,他難道沒有綁架周巍巍?金浩林觀察著他的神色,看不出他明顯說謊的樣子,只好說:“你又想抵賴是不是?你頑抗到底,只能罪加一等。”
劉飛見他說不出新的證據,就更加起勁地叫起屈來:“我是沒有綁架她,你讓我說什麼呢?你們總不能刑訊逼供吧?”
金浩林有些黔驢技窮,說不出新的證據,也蒙不出他,只得總結說:“劉飛,你挾持鬱晶香,已經觸犯了法律,要受到法律的制裁。你又綁架女生,這是可判死罪的嚴重刑事犯罪。你要好好想一想,馬上坦白交待,還能減輕刑罰。如果抗拒到底,就是死路一條。呃,如果你已經把她販賣出去了,馬上說出來,給我們提供線索,還可以將功贖罪。給你幾個小時思考時間,我們晚上來再審。”
說著讓兩個警察把他押到緊閉室關起來。是不是對他用刑?他們要跟跟雷小波商量一下才定。
雷小波陪鬱晶香做完筆錄,把她送回學校,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鄉政府,還是遲到了十分鐘。
他氣喘吁吁地走到鄉政府大會議室門口,往裡一看,呆住了。
會議室裡坐滿了人,有四五十個人,黑鴉鴉一片。主席臺上坐在七個人,是全體鄉黨委全體成員。七人中間坐著兩個女人,一個是他認識的鄉黨委副書記兼婦女主任林玉琴,還有一個是年輕陌生的漂亮女孩。
猛一看,雷小波還以為她是金玉嬌呢。她坐在武寶民的左側,瓜子臉白淨嬌嫩,神色端莊穩重。她穿著一套素雅的黑色套裙,很隨意地扎著一條馬尾辮,顯得特別高貴典雅。她的鼻樑與胸部一樣,都顯得特別高挺,格外迷人。
會議室裡一片寂靜,氣氛有些嚴肅。
雷小波來到前岙村後,還是第一次參加這麼大規模的鄉政府工作會議。這個女孩大概就是新鄉長吧?雷小波有些尷尬地站在會議室門口看呆了,她是我的新上司,可也太年輕了吧?比鳳平姐還要年輕得多,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年紀。
這時,先到會場的郭鳳平看到了他,在人群中衝他點點頭,示意他趕快找空位坐下。雷小波朝下面的村幹部人群中走去,他正想揀個空位坐下,只聽主席臺上響起一聲清脆悅耳的責問聲:“你是哪位?怎麼遲到那麼長時間?”
雷小波一驚,掉頭朝主席臺看去,正是這個漂亮女孩發出來的。他連忙站正姿勢,回答說:“我是前岙村村長雷小波。”
漂亮女孩一臉嚴肅地說:“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雷小波,雷村長?這麼重要的會議,你怎麼遲到啊?”
雷小波鬧了個大紅臉,正想解釋一下,武民寶衝他壓壓手,態度溫和地說:“你先坐下,會後再說。會議剛剛開始,還不算太晚。呃,龔鄉長,我們就正式開始開會吧。”
武寶民剛當書記,就拿出了一把手的權威。這看上去只是對一個遲到村長的態度,其實就是一二把手之間的一種微妙較量。能夠打斷新鄉長的話,改變口氣和態度發話,不是一把手誰有這個膽子?今天是他就任一把手書記以後的第一次公開亮相,漂亮女孩來當鄉長,也是第一次公開亮相。兩人第一次一起亮想,就這樣較上了勁,他們的微妙關係已經初露端倪。
新鄉長第一次在全鄉幹部面前亮相,自然要樹立威信。但她太年輕,見走進來的村幹部們都對她臉露驚訝和不屑之色,就想拿遲到的雷小波開刀,樹一下她鄉長的權威。
前天,她到任以後,在鄉黨委會議上,書記武寶民提出要樹雷小波作典型,在這次全鄉幹部會議上表揚他,並號召全鄉幹部向他學習。她就表示反對,說到最好是等真正做出成績,美麗鄉村開始建設以後,再樹他也不遲。否則會助長年輕人驕傲自滿的情緒,反而對工作不利。她說,我也是一個年輕幹部,也有這方面的缺點,所以希望以後鄉黨委成員都督促我,幫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