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片林子麼?”十四哥指指養殖場後面的樹林說,“這林子深處有一大片美麗的罌粟田,朵朵,你知道什麼是罌粟麼?”
“英樹?那是什麼樹?”我不明白十四哥怎麼突然開始給我普及植物知識。
“罌粟不是樹,大煙殼總聽過吧?”十四哥用看白痴的眼神瞪著我。
“哦,當然聽過,有一陣子全國火鍋店裡據說都在鍋底放大煙殼,以便讓食客上癮,經常光顧。”早說大鍋殼不結了,這我懂的。
“觀海餐廳內的海鮮湯一直都用大煙殼煮,沒想到吧?”十四哥繼續爆料。
“這又是圖啥?”
“大煙殼放在湯裡能令湯味更加鮮美,少量食用倒沒什麼,過多攝入可是會引起慢性中毒的,罌粟本身就是一種毒品,以前國家是禁種的。”十四哥耐心的解釋著。
“上校想毒死島上的倖存者嗎?”這下子我可給嚇著了,前幾天我們可都在觀海餐廳吃過飯喝過湯的呀尼瑪!
“朵朵別慌,你沒看我倆也喝湯嗎?如果一口不喝容易被上校的眼線懷疑,所以每次我們都會打湯,裝模作樣的喝上幾口,你們才來幾天,喝那麼幾碗什麼事都不會有,這罌粟要長期攝入才會中毒的。”十四哥趕快安慰我。
“你還沒說上校這麼做的目的啊?”即使如此我也有些急,特別是一想兒子還跟著喝過幾口湯,心裡就難受得跟貓抓似的。
“培養島民的特殊體質,說白了就是讓大家對觀海餐廳的飲食上癮。”十四哥說,“讓大家覺得自己在家做的飯菜沒味,不香,對觀海餐廳的餐食產生強烈的依賴性。”
“他是想賺錢想瘋了?”我已經憤怒了。
“呵呵,這你還真冤枉他了,”十四哥輕輕搖頭,“在這亂世錢有什麼用?錢,只是他用來控制島民的工具。他是為了實行更方便的管制,試想想,島民對餐廳上癮後,就會持續在餐廳消費,想消費就要賺錢,想賺錢就要上工,這就形成一個連鎖反應,如流水線般有秩序,再加上,工作的報酬很低,只能維持最低生活標準,能吃飽,有衣服穿,付得起房租,大多島民就滿足了,在這樣的亂世,能有這樣的生活環境,許多人就不會去想民主和公平的事了。”
我愈聽愈心驚,這玩政權的複雜果然不是我等普通小老百姓能研究明白的,不過聽十四哥這麼一解說,我也不再糊塗了。
“在湯里加料實屬不該,”我對這點無法接受,“這件事大家都不知道吧?”
十四哥忽然很無奈,“其實很多人知道,可有些人就是滿足於現狀,知道不會死人,就默默接受。這世界永遠有讓你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人。”
“還有你更想不到的,朵朵。”飯太郎接著說,“以前有些愛出頭性情魯莽的島民,後來都不知怎麼全都犯了罪,那些罪名聽著很蹊蹺,他們被逮捕後,就再也沒人見過他們,平白失蹤,而軍部的解釋就是,犯罪的人都被驅逐出島了。”
“聽說過被精神病麼?”十四哥問我。
“大概聽過一點,正常人被當成精神病送到精神病院關起來,對嗎?”我也忘了是在電影裡還是網路上看的了,有印象。
“這海島上,有些人“被犯罪”了,你明白了麼?”飯太郎更直接一些。
“啊,欲加之罪,何患無詞。這基地真的如此黑暗?”一股涼氣從腳跟冒起,這也太狗血了!
“還有一些我們也沒看到的角落,”十四哥繼續說,“和一些我們也不瞭解的內情,基地遠比我們看到的要複雜,還需要朵朵與我們一起去探查個究竟。”
“需要我做什麼?怎麼做?”我對上校這些行為沒法認可,但卻不知道怎麼去解決。
“收集更多的證據,團結更多的力量,彈劾上校,推舉新領導人。”十四哥的四句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這,這豈是那麼容易的?上校的軍部可有槍支彈藥,島民人數再多,也是赤手空拳啊,而且,這不是政變麼?”我心裡開始突突,我們可拖家帶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