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兒在前面一蹦一跳帶著路,手中的竹條歡快地甩著,他這個樣子讓寒輕歌想起了左左和右右,都是這般大小,都是這般無憂無慮。
“我們可以再晚幾日。”
寒輕歌回頭看了看他,又垂下頭道:“不了。”
居亦然握著她的手不由更緊,童兒在前面唱起了山歌,竹條和著節奏甩得響亮。
“要真是你,你也確定要走嗎?”居亦然還是無法相信,若她便真的是,兩人便能一直在一起,這難道不好?
“更要走了。”寒輕歌笑道。
“為什麼?”居亦然急問道。
寒輕歌穩了穩快要亂掉的心跳,道:“因為現在的我是我,我是寒輕歌,不是別人,更不想當誰的影子,誰的替身。”
“也就是說,不論是不是,你都決定不留在我身邊?”
寒輕歌的心揪在一起,難受地幾乎將她撕裂,深呼吸一下道:“對。”
就在這時,前方的童兒歌聲一頓,朝兩人高聲道:“居公子,居夫人,到了。”
寒輕歌抬眸一看,只見是個山洞,洞裡黑乎乎的,洞中飄來溼潤的氣息,這股感覺她很熟悉。
在山洞前放著一個花盆,蘭微就在裡面,寒輕歌過去,小心將它捧在手中,道:“進去吧。”
“不用去了,我放你走。”
寒輕歌微微詫異,居亦然的視線跟她錯過,看向一邊,道:“你不是她,絕不是。”
寒輕歌心口悶疼,捧著蘭微的指尖微微發白,道:“好。”
她隨即朝居亦然福了福,道:“動手吧。”
“什麼?”
“消除我的記憶。”
居亦然的心漲得快裂開了,他質問道:“你就如此迫不及待?”
“不該記得的,不該有過的,還是忘記了好。”
居亦然的身子晃了晃,良久緩緩抬起手道:“好,我答應過你,一定幫你你消得乾乾淨淨,就算再見也絕不識。”
他的指尖碰上她的額頭,指尖的冰涼讓寒輕歌顫了顫,居亦然的手指立馬放下,寒輕歌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額頭上。
“你可想好了,要是消除了記憶,除了我,沒人能夠替你恢復。”
寒輕歌認真地點點頭,居亦然的手指微微發抖。
“不行不行,長老說了一定要進去。”童兒忽然發聲道。
“我說不進就不進。”居亦然低吼道。
童兒面上的稚氣一消,目中的殺意外露,像一把渴血的利刃,跟方才天真爛漫的樣子截然不同。
“要是不進去,我便殺了她。”
居亦然抽出劍來,道:“你敢。”
童兒的模樣根本不像是在開玩笑,手中的竹條漸漸硬挺起來,道:“你知道規矩。”
居亦然毫不相讓,道:“規矩我知道,但我卻不知道你竟然深藏不露。”
“不要誤會,我只是借了這童子的身體而已,也只有在你想要破壞規矩時我才會出現。”
一聽這話,居亦然立刻明白在童子身上做手腳的是誰,跟這人對上他根本沒有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