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進城?”
遲影不答,只是吃力的推著箱子,她已氣喘吁吁卻不肯歇息。寒輕歌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提醒她,這院中的墮仙曾經不少是以除魔衛道為己任,就算現在將其掛在嘴邊。
在荒野中行走倒也罷了,若是在鬧市中她身上鬼氣太重,但凡有點道行的都能看穿,只怕到時會寸步難行。
果然,兩人又行了一段,前方一名留著三縷長鬚額上長著一個獨角的青年擋住了她們。
“堂堂天界竟然有鬼魅橫行,欺我天界沒人了麼?”青年話雖說得鏗鏘有力,但他的眼睛卻出賣了他的真實意圖。
遲影身旁的箱子,寒輕歌手腕上的鈴鐺無一不被他的目光來回掃了幾遍。但下一刻青年的角便斷了,他的驚叫音效卡在了喉嚨裡,遲影的身影閃動撞進了他的身體裡。青年的身體顫了顫,額頭上的斷角處的血以眼見的速度凝結住,成為一個顯眼的血疤。他的眼睛緊緊閉著,再睜開時,目中已如枯井無波。
“走。”青年走到箱子邊開始推著。
“你上了他的身。”
“是。”
“他呢?”
“死了。”
寒輕歌不知說什麼好。
“你為什麼不上我的身?”
“上不了。”
“為何?”
就在這時,天上響起兩聲鳳鳴,一架車由兩隻青鳥拉著從兩人頭上經過。車的簾布吹起,寒輕歌一眼便看見其中的易瀟,只是今日的他換了個模樣,穿的格外隆重,頭上還帶著毓冕,正襟危坐。
在他旁邊坐著一名婦人,雖然看不清模樣,但從裝扮來看顯然地位不低。
“來的竟然是她。”遲影嘴角泛起苦澀,喃喃道。
“她是誰?”
遲影沒有回答,寒輕歌也不多問。又行了一段路,兩人來到一處低窪地,遲影挖了一個大坑,將箱子埋了進去,又把土填平了。
她挖坑的時候讓寒輕歌在旁邊等著,似乎只要跟箱子沾上關係的事她都不會讓別人插手。
“進城。”
“進去後先給蘭微找大夫。”
“不成。”
“不去了。”
遲影的眼波中有淡淡的寒光,空氣飄著微微的血氣,兩人對峙著。遲影的視線不經意地掃過天上方才車駕經過的地方,目中似有鬆動。
“我答應。”
“成交。”
寒輕歌鬆了一口氣,雖然她還是不明白為何遲影非要帶著她去找自己的仇人,但顯然自己對她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