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我說錯了我說錯了。”正心自己甩了自己兩個耳光,一邊陪著笑。
寒輕歌努力地控制著自己的面部表情,生怕再露出不合適的神情多生了事端。
仲先生捻著八字鬍,邁著八字步,虛著眼朝她慢騰騰地走過來。寒輕歌不動聲色地後退了兩步,連視線都不與他接觸。
“狗腿子,這會兒知道慫了?從老子手上搶人的時候,不是挺威風嗎?”
寒輕歌又退了兩步,拳頭已經握緊,正心的聲音傳進她耳朵裡,道:“不準動手,不準頂嘴,要是再惹仲先生生氣,看師父怎麼收拾你!”
寒輕歌的拳頭鬆開,只能將頭埋的更低,直到看見鼠妖半禿的頭從身旁消失,她才鬆了一口氣。
估摸著人已走遠,她才站直了身體,不妨背後忽地被狠踹了一腳,她登時被踹出老遠,若非剛好路過的大夫及時扶了她一把,她一點摔得很難看。只是人是站住了,這腰也幾乎要斷了。
“謝謝大夫。”寒輕歌扶著腰道。
大夫對著門外揚了揚下巴,正心正跪在地上讓剛踹了人的碩鼠妖踩著他的背上馬車,感覺到大夫和寒輕歌二人的目光,碩鼠妖轉過頭來對著兩人咧嘴一笑,用手在脖子處橫著劃了一下,這才得意洋洋地坐進車裡。
大夫忿然道:“浩然派好歹也是第一大派,怎地就讓這些山精野怪騎到頭上來了?”
不等寒輕歌答話,大夫又道:“若是還在真武神君的時代,這些腌臢穢物連面都不敢露,哪裡還敢撒野。”
“這不是沒在了嗎?”寒輕歌揉著被踹疼的地方,苦笑道,“祖師爺常教導我們,要以禮待人,咱們浩然派是名門正派,又是天界第一大派,佔了別人的山川水澤開派立宗,就得好好的照顧他們,不能讓天下人說了閒話。”
大夫顯然也聽多了這些大道理,不以為然著:“本就是一群臭東西,沒想到還翻身了。”
“跟我進來,我給你治治。那東西實在是可恨,這一腳怕是不好受,難為你還能站著。”
寒輕歌想要推遲,大夫不由分說將她拉進了屋,
“你坐會兒,我去拿藥。”
寒輕歌恩了一聲,還沒坐下,頓時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動不動,她的視線被牢牢釘在屋子中間的病床上。
就是這個孩子,剛剛化生的蘭花童子,今早上她剛從鼠妖手中搶下來的。薄薄的被子勾勒出身體的形狀,身子只剩下了半截!
怎麼會這樣?
今早上她把人搶下來的時候,只有左腿受了傷,傷的雖重卻也不至於不能治。
可現在,為什麼會兩隻腿都沒了?
“呀!!黑蓮!黑蓮去哪兒呢?!誰把我的鐵櫃弄爛了!”屏風後傳來大夫的驚叫聲。
寒輕歌一驚,兩步衝了過去,只見在她面前的牆壁被刨了個大洞,大洞裡有一個被啃得只剩下半截的鐵櫃子。
大夫抓住寒輕歌的衣袖,聲音不住發抖道:“是那個腌臢貨,一定是他。剛剛正心上仙將我叫出去,這裡便只剩下他和這孩子。”
孩子?
孩子的腿?
一定是他乾的!
“黑蓮,黑蓮,他拿黑蓮想幹什麼?難道他想給誰種下?”大夫驚慌道。
寒輕歌心頭一顫,回身一把掀開蘭花童子身上的被子,頓時渾身血液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