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法哦了一聲,和藹道:“仲先生有話請說。”
碩鼠妖哼哼兩聲,突地往寒輕歌面前一指,大聲道:“你們看,那是什麼?”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朵黑蓮在她面前靜靜地躺著,沉重的黑色在這一地的血中顯得格外突兀。
場中頓時鴉雀無聲,他們看見了這朵蓮花,同時也看見了蓮花旁多出來的一個洞口,要是自己剛剛沒眼花的話,還看見一隻老鼠爪子才縮了回去。
寒輕歌艱難地睜開腫脹的眼睛去看掌門,對方的神色並無變化,她又看向一旁的義禮,只見他還是笑眯眯的樣子,頓時心頭一沉。
大骰子的媳婦兒尖著嗓子道:“義法,你們浩然派可是名門正派,地位崇高,平日裡老是把以維護天下正義為己任,今兒這賊喊捉賊算怎麼個事?”
義禮自然也看得清楚,道:“此事還得從頭計議…”
“我呸!”女鼠妖一口濃痰啐到他的道袍上,又尖又長的指甲幾乎戳到他的臉上,道:“這麼多人都看著,浩然派這是不要臉了是吧?”
說著,往地下一坐,拍著大腿又嚎啕大哭起來,她一哭另外兩女也跟著哭鬧起來。
“不活了,我夫君剛剛為浩然派立了功,他們卻要逼死我們。嗚嗚嗚,兄弟姐妹們,我們一家子是活不成了,你們可得記住把今日浩然派做的好事,原原本本地傳出去,切莫忘了。”
眾鼠精立馬聲援起來,整個浩然山都吱吱吱吱叫個不停。
“此女乃淤泥中朽木化生,原非我道門中人。”義法淡淡道,三女頓時止住了哭號,鼠精的聲音也被壓了下去。
義法捋了捋三尺白鬚,不急不緩道:“往日念在她一心向道方才網開一面,允她在山中修煉。不曾想……”
“掌門這是在逐我出師門?”寒輕歌打斷道。
義法沒有說話,算是預設了。
“師父,你呢?”
此事正合義禮心意,正氣凜然道:“自作孽不可活,你我師徒緣分…”
寒輕歌冷笑著轉過頭對還反扣著自己胳膊的兩人,道:“二位上仙,沒聽見你們掌門的話?我既然已不是浩然派的弟子,你們又為何扣押我?”
兩名弟子一時不知作何決定,義法對他們點點頭,他們才鬆開了手。
寒輕歌她甩了甩麻掉的手臂,撿起面前的黑蓮,蓮瓣上的血珠子順著花徑滾下,跟她身上的血混成一塊。
“義法,汙衊我是小事,可這偷盜黑蓮卻是大事。你現在將她逐出師門,卻不懲罰,這包庇的意思也太明顯了。”
他這一說,周圍的鼠精們又跟著起鬨。
“仲先生有何賜教?”
“我的意思是……”
“掌門的意思是,又不逐我了?”寒輕歌撐著膝蓋顫顫微微站起身。
“死丫頭,沒聽見我在跟你們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