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閣樓邊緣時,窗外下起了一場忽如其來的大雨,嘩嘩雨聲中,姬明歡看向上鎖的木門,用拘束帶伸入孔洞之中,把門對面的鎖給下了。
然後收回帶子,推開木門,小心不吵醒身後的女孩,挪步下了樓梯。
時隔多日來到這座圖書館,姬明歡環視一圈,略微聳了聳鼻尖,呼吸了一口舊書堆的味道,不知道有多少個白天和傍晚,他是聞著這個味道度過的。
此時窗外雨勢漸大,狂風打得圖書館的每一盞窗戶砰砰作響。
但此時姬明歡的注意力並非放在館內,而是圖書館邊緣那條往下的臺階。
他警惕著四周,收斂腳步聲朝著地下室入口走去,一步步深入黑暗,來到了記憶中那扇不被允許接觸的鐵門面前。
他將拘束帶抵在鐵門上,感官如雨水一般向前滲透,帶來門後的景象。
逼仄、凝澀、潮溼,或許只是一個普通的地下室沒有錯。
姬明歡抬起右手,垂目看向門鎖,利用漆黑的拘束帶進行一系列精細操作,不動聲色地撬開了那扇鐵門的一道道門鎖。
隨後“哐當”一聲輕輕推開鐵門,門後是一條甬道,通往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場所。
保持著“拘束帶變色”的狀態,他緩緩向著地下室深處走去。一切並非如姬明歡所想,圖書館下方就是研究所。這裡越看越像一個平平無奇的地下室。
這時,拘束帶的敏銳感官讓他聽見了一個微弱的喘息聲。
面具下的姬明歡挑了挑眉頭,然後朝著聲音的源頭靠近,又下了一條樓梯,最後來到拐角處。
抬起右手,伸出拘束帶。
拘束帶感官在黑暗中尤其敏銳,他在地下室深處的逼仄角落,看見了一個衣衫襤褸的黑髮女孩,她的右手和腳部連著鐵鏈,鐵鏈栓在一旁的石柱子上。女孩身上的傷口很多,但大多是淤青。
透過感官,姬明歡看清了她的臉。
他怔了一秒鐘,隨後在黑暗中微微睜了睜眼睛。
剛入院時,姬明歡曾見過這個女孩,她叫許可因。兩人體弱多病,所以經常窩在操場角落一起看書,久而久之就成為了朋友,雖然說過的話不算多,但她是少數幾個被姬明歡真正意義上當成朋友的人。
可後來女孩忽然失蹤了,失蹤得毫無前兆,像落在掌心上的雪一樣稍縱即逝。
然後很快老院長便向警方通報了女孩失蹤的訊息,但在長達數年的時間裡,警方一直未能找尋到女孩的下落,一次次的調查無疾而終,最後這場案件被迫結束。
福利院裡,包括姬明歡在內,所有人都以為那個女孩要麼已經死了,要麼被人販子拐走了。
卻沒有人會想到,其實那個女孩其實一直被關在這座地下室裡,每個夜晚他們躺在宿舍的床鋪上安然入眠時,女孩就靠在潮溼冰冷的牆壁上,耷拉著腦袋勉強自己睡去。
能做到這一切只有一個人,只有一個人有這座地下室的鑰匙,那就是:
——院長。
【已完成“①號卡牌事件”,獲得獎勵:事件卡牌——“籠中鳥”。】
看著女孩身上密佈的傷口,姬明歡的瞳孔微縮。
他試著張開嘴,卻說不出話來。
垂落的額髮遮住了面具下的雙眼,嘴角微微抽動,裹著軀體的每一條拘束帶都在隱隱顫抖,每一條拘束帶都在儘可能地收斂著感官,像是不願讓他繼續看見女孩的慘狀。
片刻過後,他緩緩抬起頭來,面無表情地看向地下室的監控器,像是在隔著監控眼與螢幕後的誰對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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