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輯塵小心地將信放在一旁晾墨跡。
隨後,只猶豫了一瞬又拿出一張紙,鋪好。
提筆,筆鋒沾滿了重重的墨汁落在紙上——魏兄。
兄字還沒有寫完,便因為落筆太重,浸糊了兩個字的形狀。
陸輯塵瞬間將紙揉爛,扔在地上。
又拿出一張紙,深吸一口氣,心裡不斷告訴自己,要穩,一定要穩,沒有什麼過不去的,想想以前,又不是第一次見了!
陸輯塵重新提筆,筆依舊穿透了紙張,‘兄’那個字,每一筆都劃在他心上。
陸輯塵將寫糊了的紙,剋制地放到一旁。
重新鋪開新的宣紙。
——子厚兄鈞鑒
陸輯塵筆停了好一會,才重新開始。
——歲月匆匆,聽聞兄已安全抵達百山郡,心中甚慰。
——憶往昔,吾與魏家主相識於微末時,吾與之念都受兄照拂,心中甚慰。
‘慰’之一字,陸輯塵筆觸拖得很長。
——只希望兄不計前嫌,多多照顧之念。
——之念素來心思不敏,情感不富,望魏兄能多些耐心和關懷,於瑣事中,多加體諒;對了,之念看似康健,卻不喜多思,若是忙到很晚,可否撫琴為之念安神,感激不盡。
——不能常伴之念左右,甚是遺憾。魏兄辛勞了,等愚弟歸來。
——陸輯塵
陸輯塵落下最後一個字,手便不受控制的發顫,又生生被他按住。
這算什麼!
這才哪到哪!
以後他還要天天給魏遲淵寫信,讓他時時記起他,知道他是誰。
這就受不了了,以後怎麼過!
陸輯塵儘量讓自己平復心情。
他只是暫且不在之念身邊,他以後必然回去。
再等一等,耐心一點。
陸輯塵目光儘量平靜地將信裝好,在給之念的那封上,摸了很久,才鬆手“王德全。”
王德全慌忙進來“皇上。”太好了,皇上看起來沒事了。
陸輯塵將信遞過去“快馬加鞭送往百山郡。”
“是。”
……
太后寢宮內。
窗外冷風呼嘯,醞釀的雨遲遲沒有落下。
蘇萋萋坐在窗前,已經坐了兩個時辰,沒有任何睡意。
錢嬤嬤擔憂地看眼太后娘娘,她想關窗,可太后娘娘不讓,這可如何是好。
蘇萋萋看著隨著風,四下搖晃的樹葉,枝椏像困住葉子起飛的手,禁錮著所有綠意。
她——徹底禁錮了她的孩子,成了孩子痛苦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