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人們又是一愣,心說這元貴人是不是瘋了?拘禁是皇上說的,放也是皇上說的,她這是當眾拆皇上的臺嗎?到底那是人家親兒子,難不成真的關一輩子?
誰知,天武帝沒等開口呢,玄天奕到是主動把話接了過來,道︰“解除?為什麼要解除?我一共就被放出來兩次,怎麼就算解除了呢?還有啊,我並不想出來,就在平王府裡關著也挺好的,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繡我的花。元母妃,您要是有關心我放不放出來這個好心,不如多送我些上等的繡線,也省得我那小師父總說她店裡的繡線都被我給浪費了。”
他這一番話說得灑脫,主位之上,皇後笑著說︰“奕兒,元氏已經被降為貴人,淑字封號也奪去了,你再不可叫她母妃。”
“喲!這麼快?”玄天奕一愣,隨即沖著元貴人笑了笑,“這還真是局勢多變啊,不過打個獵的工夫,您就從妃位降到了貴人位。嘖嘖,真是世事無常,世事無常!哎對了,那這麼一算,你如今應該是宮中位份最低的皇子生母了吧?哎呀,老八要是知道這個訊息,還不知道該如何沒臉呢。”
元貴人氣得直哆嗦,指著玄天奕道︰“你莫要囂張!別忘了,你的生母還在冷宮裡,你有什麼資格嘲笑於我?”
四皇子的生母是瑞嬪,當初裝瘋賣傻到是躲過死劫,卻被皇後打入了冷宮。玄天奕對自己的生母一直是有所虧欠的,如今元貴人提起,難免又惹了他心裡不痛快。可男人的不痛快到底是比女人發作得更隱忍些,他只是告訴元貴人︰“那怎麼能一樣,至少我對自己已經沒什麼指望,可是八弟卻不同。貴人,您說對嗎?”
元貴人愣住了,是啊,老四已經沒有任何指望了,她這是被什麼迷了心竅居然說出這麼一番話來?縱是把老四放出來,大順朝也不可能讓一個曾經逼宮的皇子上位上,自己這是怎麼了?再這樣下去可真的就要影響到她的墨兒了呀!
元貴人再不開口,默默地低下頭,不再理會任何人。
玄天奕挑著一邊的唇角笑著,目露寒光,卻也終是沒再開口。
很快地,章元代表天武帝宣佈首日射獵結束,讓宮人們把獵物送下去,晚上設宴烤著吃。
人們這才起身,行跪拜禮,目送主子們離開,就連玄天歌都跟著文宣王妃一並走了。鳳羽珩沒跟著湊熱鬧,帶著丫鬟也起身準備回帳子,卻在行走間遇了那有些失魂的元貴人,就聽那侍女月秀正在勸著她︰“主子,回去吧,外頭太冷,您冷得都打哆嗦了。”
可元貴人卻依然沒有動,只咬牙切齒地問那月秀︰“你說,今日之仇,該找誰去報?”
這話音剛落,一偏頭,卻發現鳳羽珩已經擦肩而來,自己剛剛的話正好落入對方耳朵裡,不由得一怔,下意識地就往後退了一步。
鳳羽珩到也沒為難她,只是沖著她笑了笑,說︰“貴人小主不知道該找誰尋仇嗎?本郡主適才忘了提醒你,九殿下送回來的訊息說,是小主您給八殿下寫了親筆手書,向八殿下舉薦了呂家的三小姐呂燕。說起來,八殿下還真是位孝子,您做娘親的一句話,他立刻就執行起來,那上心的程度可是一點都不含糊呢。為何今日小主您卻自己翻了盤?要知道,從京城到南界,訊息一傳就是兩月有餘,您現在翻盤,八殿下那邊可不能立即知曉,這兩邊一耽誤就會生出許多誤會來,指不定又要生什麼事端,小主可要三思啊!”
元貴人都聽糊塗了,這樣的話之前皇上也曾說過,可她怎麼不知道讓八皇子與呂家結親,這事兒是她挑的頭呢?眼下鳳羽珩又直指她給八皇子寫了手書,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她怎麼不知道?
驚詫間,就見不過多處款款走來一人,定楮一看,正是那呂家的三小姐,呂燕。鳳羽珩笑笑說,“未來的媳婦兒來拜見婆婆了呢。”
說完,就見呂燕走上前,果然沖著元貴人深深地行了個禮,嘴巴很甜地道︰“燕兒謝過貴人恩典,謝貴人放心,燕兒今後定當全心輔佐八殿下,也會好好侍奉貴人您,定不會讓您在宮中受了委屈去。”
元貴人正待發作,就聽鳳羽珩卻開了口對呂燕說︰“呂家小姐,貴人之子娶相府小姐,你可沒什麼好屈尊的。說起來,是貴人高攀了。”
呂燕也有些發蒙,她越來越覺得鳳羽珩是在幫她,可她還是想不明白鳳羽珩為何突然就改了主意。要知道,今日清晨時對方的態度還是非常堅決的。可她再疑惑,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只當鳳羽珩真的是改了主意想要跟呂家聯手了,於是趕緊向鳳羽珩道了謝,十分誠意。
兩人又說了會兒客氣話,呂燕跟元貴人告辭離開,鳳羽珩也抬腳就走了,元貴人站在原地發蒙,就聽身邊的月秀小聲同她說︰“娘娘,看來呂家是拉到了濟安郡主這麼一位幫手,咱們暫時不好再有進一步動作,還是要靜觀其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