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驚呼聲起,卻見那跳入荷塘中人水性還不錯,直奔著許氏與呂瑤所在之處就遊了去。只是大家對那位跳水救人的女子十分陌生,紛紛在議論著她究竟是何人,而這時鳳羽珩卻已然認出,那人正是呂家的長女,庶小姐呂萍。
她與玄天歌對視一眼,二人眼中都現出些許茫然。鳳羽珩能肯定許氏的落水與那呂瑤脫不開干係,而且她有注意到,那呂瑤雖說先許氏一步讓水沒頭頂,卻並不是淹水所至,到像是故意而為之的。她雖不習水性,但卻觀察入微,那呂瑤的小心思和動作,縱是能逃得過其它人的眼,卻瞞不了她。呂瑤會水,這一點,鳳羽珩已經十分肯定。
心中多少有了數,可擔憂卻不止,許氏還在水裡,容不得半點馬虎。
黃泉在她身邊小心的問了句︰“小姐,可要奴婢下去救人?”
鳳羽珩縱是憂心,可見那呂萍已然游到了二人落水之處,於是微微搖頭,“先不必,再觀察看看。”
話剛說完,就見那呂萍已經將手向許氏伸了去,這一舉動到是讓她心中一動。落水的一個是許氏,一個是那呂萍的妹妹,對方卻先伸手去救許氏而不理呂瑤,這到真的有些耐人尋味。
圍觀人群中有人開始為呂萍加油,雖然還不知道是什麼人,但對她這種跳水救人的精神卻很是贊揚。可同時也有人對此次落水事件發出質疑︰“她二人明明是在賞荷,怎的就會落入水中?而且還落出那麼遠?”
一句話,說得人們都是一怔。是啊!落水可是說是意外,可最多也就是落在荷塘邊,這荷塘裡荷葉茂盛,怎麼可能讓人飄出那麼遠?
同樣的問題也在鳳羽珩心中思量著,目光卻再度盯向那呂瑤。雖說呂瑤此時人在水裡,可鳳羽珩卻清晰的看到她的雙手正在拼命地扯著許氏,甚至幾次撥開了呂萍去抓許氏的手。
她皺了眉,赫然覺得這呂瑤居然是在阻止呂燕救人,但在外人看來,呂瑤不過是嗆了水在掙扎而已。鳳羽珩心中驚詫,就準備吩咐黃泉下去救人,可這時,呂萍卻已經斷開呂瑤的阻止,拽著許氏迅速地往岸邊遊過來。
可在她的遊動間,水裡卻現了道道血痕,那血痕從呂萍的臉部開始蔓延開來,眨眼的工夫便染了一大片荷塘水。
人們大驚,有膽子小的小姐們已經驚呼起來。而此時,也有宮人將太監們叫了過來,大力太監七手八腳地把人從水裡拽出,鳳羽珩趕緊沖過去,伸手就往許氏後背後狠狠拍擊了一下,瞬間讓許氏吐了大量汙水出來。
許氏並無大礙,水吐出之後只是受了些驚嚇,好在圍觀的人多,好心的夫人小姐們早已經從宮人手裡取了乾爽的衣物,將許氏給包裹起來。可再看呂萍,卻沒有許氏那樣好命,她臉上罩面的面紗早已經在遊動間扯掉,原本傾國傾城的臉露在外,人們看到的,卻是臉上新添的一道醜陋的傷口。那傷口也不知是何物所致,竟泛了青黑,流出來的血也顏色越來越深,連帶著左半邊臉都跟著變了顏色。
鳳羽珩大驚——“你中毒了?是什麼傷的你?”
呂萍強撐著告訴她︰“是被一種蟲子咬的,郡主不必擔心,這種毒致不了命,毀的不過是我的半邊臉而已。先看看姚夫人怎麼樣,有沒有被毒蟲咬到?”
許氏此時已經清醒過來,一聽呂萍這話連連搖頭,眼中含淚趕緊道︰“敢問姑娘是哪家的小姐?姑娘救命之恩我姚家定全力報答。你放心,我並沒有受傷,那是因為你一直護著我,用自己的身子替我擋了那水下的蟲子,只是你這臉”她看得觸目驚心,不由得對鳳羽珩道︰“阿珩,你可得幫著這位姑娘好好治治。”
鳳羽珩點頭,“舅母放心。”
這時,已經有聞訊趕來的太醫跑到這邊來,鳳羽珩讓出地方來給太醫,同時也伸手入袖,從空間中翻出特效的止痛藥與消炎藥來,告訴太醫如何使用,讓太醫先給呂萍用上。她已經看出呂萍臉上的傷是不可能治得好的了,但至少不要再繼續蔓延下去,更不給因感染而引出並發癥來。
人們全都圍在呂萍和許氏這邊,太醫們也匆匆為二人就地診治,到是誰也沒注意到那荷塘裡此刻還有一人正泡在水中,正是那與許氏一同落水的呂瑤。
此時,呂瑤的頭已經鑽出水面,正怔怔地往岸上看著,特別是當鳳羽珩起身朝水裡看過來之後,她面上更現了明顯的疑惑和不甘。呂瑤就不明白了,難道許氏落水,最先跳下來救人的居然不是鳳羽珩嗎?不是說她跟許氏的關系非常好?自己已經安排人第一時間就去叫鳳羽珩了,為何跳下來的居然是呂萍?
跳下去救水的人不是鳳羽珩,這是呂瑤剛剛才發現的事實,就在呂萍被拽上岸的那一瞬間她才知道,自己放出的水蟲咬錯了人,不但沒害得成鳳羽珩,反到是把呂萍的臉給咬壞了。呂瑤不甘之餘也暗裡心驚,她不是不知道呂家對呂萍的指望,雖然呂萍身有隱疾,但那一張傾國的容貌也是呂家至今不肯放棄的原因。可如今呂萍的臉毀了,還是毀在自己手裡,這事兒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自己的父親,如果事後父親追究起來,她該如何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