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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十的晨昏定省,韓氏和粉黛也來了,因為鳳瑾元與康頤的親事已成定局,老太太選了這天跟鳳家眾人宣佈了此事。
雖說大家心裡早已經有了數,但猜測是一回事,老太太親口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韓氏和粉黛兩人的臉馬上就垮了下來,金珍就是又抬了帕子抹起眼淚。
粉黛最煩金珍抹眼淚的樣子,不由得諷刺道︰“你不是挺厲害的嗎?哄著父親天天都去如意院兒,怎的遇上個長公主就沒了能耐?自從那位長公主進了府,父親就再也沒往你的院子裡去過吧?”
金珍咬著牙,紅著眼圈兒,更委屈了。
老太太本就對粉黛不喜,哪裡還聽得了她這樣說話,不由得悶哼一聲,道︰“長公主入府與妾室得不得寵是兩回事!她是來做主母的,你們若有本事,大可以繼續邀寵。”
“可她憑什麼一來就要做主母?”
老太太看著粉黛的目光中帶著不可思議︰“難不成你覺得家裡的妾室可以抬上主母之位嗎?”
粉黛看了眼沉魚,冷聲道︰“又不是沒抬過。”
“混賬!”老太太氣得直哆嗦,“沈家到底是正經人家,你那個姨娘是個什麼身份?你心裡不清楚?”
這一句話簡直就是人身攻擊,於是,繼金珍哭天抹淚後,韓氏也開始哭了起來。她的哭可跟金珍不一樣,金珍是幹下雨不打雷,韓氏哭得那可算得上是嚎啕。
老太太嚇得趕緊喝斥道︰“府裡是辦喜事,你哭什麼?若傷到你腹裡的鳳家子嗣,我可要你好看!”
她這一下到真把個韓氏給嚇住了,一抽一抽的總算是停了下來,老太太又道︰“我知道你們一時都不太能接受,但心裡別扭也就算了,面上可都得給我樂樂呵呵的!你們得記得自己的身份,沒聽說過誰家老爺娶正妻還要看妾室的臉色。”
粉黛不甘心道︰“萬一那長公主別有用心呢?”
“人家能有什麼用心?”老太太瞪著粉黛道︰“那是一國的公主,要錢比咱們多,要靠山比咱們硬,她圖咱什麼?到是你們,仔細想想,有這樣一位嫡母坐陣,將來的前途可是要比當初沈氏在時好得多!”
這話一出口,沉魚的臉色剎間就沉了沉,不過卻也馬上就回暖過來,反到是幫著老太太勸起粉黛︰“祖母說得對,咱們將來的婚事還得指望著家裡給做主,四妹妹不妨想想這裡面的道理,姨娘上位即便可行,將來咱們的婚事也絕不可能比一國長公主操辦得好。”
她專門從自身利益上來分析問題,偏生粉黛還是個只管自己的,沉魚這番話到是戳中了她的軟肋,想想五皇子那邊多半是沒了指望,那她的將來就還是得家裡說得算。如果上位的人是韓氏,就憑韓氏的人脈和水準,又能給她尋到什麼好人家。
這樣一想,便也不覺得有多不甘心了,反正還露了些笑臉,問了老太太︰“那親事打算什麼時候辦?”
老太太見沉魚的說教有了用,不由得看著沉魚點了點頭,然後回粉黛道︰“就在正月二十八,這段日子府裡會著人給你們都做身新衣裳,辦喜事那天都穿得喜慶點兒,新主母進門,你們可不能掃了鳳家的臉面。”
眾人點頭,沉魚帶頭道︰“請祖母放心,孫女們一定會恪守本份,不會讓父親為難。”
安氏也說了句︰“新主母進門,要先著手整理出個院子來,省得到了後面的日子手忙腳亂。”
老太太對安氏的態度很是滿意,不住地道︰“這才像個樣子。府上這幾個月沒有主母在,你們各自散著慣了,以後可得醒著點神兒,該有的禮數可一樣都不能少。否則,丟的可就不只是鳳家的臉,而是大順的臉。”
粉黛看了韓氏一眼,皺眉說︰“那長公主看起來到是和善,但那時畢竟身份不同,今後要做主母了,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容得下姨娘肚裡的這個孩子。”
這話到是提醒了老太太,雖說在鳳瑾元的曉以利弊下她同意了康頤入府,但那畢竟是靠利益唆使的,實際上她透過幾次事件也是對康頤頗有些微詞。粉黛說的事情雖不見得會發生,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她也不能太放鬆警惕。
眼看著老太太因為這個事鎖眉深思,鳳羽珩到是幽幽地開了口來,她說︰“那就讓康頤長公主親自照顧著韓姨娘這一胎,祖母認為如何?”
老太太眼一亮,這個主意好!別人照看著才容易被動手腳,若是讓她親自照看,有個大事小情可就都是康頤的差錯,想必她定是要好好地盯著韓氏的肚子,千萬小心地保證這個孩子能平安生下來的。
“好!”老太太連連點頭,“就照阿珩說得辦,讓她親自照看鳳家子嗣,這才是最穩妥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