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晌午
久未逢陽的大地上,數輛馬車緩緩前行,而這些馬車身後,馱著不少小麥和稻子。
最中央的馬車上端坐著一女一男,男的從相貌上看已是而立之年,其身旁的女子看起來不過也是普通姿色,平平無奇。
而在車頭處,牽著馬車的那名中年女子行動很是僵硬,像是被下了降頭,卻還是不斷警覺周圍。
雖然此刻寒霜凍,卻聞馬聲昏欲睡。
不知過了多久,行進中的車隊才緩緩停下。
“楚大夫,此行還多虧了你,救了我兒一命,要不然我這不容易得來的孩子就要夭折了。”
只聽背後傳來聲響,一名身著粗布麻衣的婦人牽著一名孩童的小手上了馬車。
“哎呀,都是小事情,我學醫也不過就是想救濟天下眾人,您這不正好讓我碰上了?”中年男子笑道,一副憨厚老實樣。
“不過也是巧,你們也要去南邊,我們夫妻二人也要去南邊,正好搭了個便車,這說到頭來啊,還是我們佔了您的便宜。”身旁的女子掩口笑道,看起來很是親切。
“這哪能是你們佔了便宜,這天寒地凍的,我家那小子染了風寒,荒山野嶺的也沒個人家,還好是遇見了你們,楚大夫妙手回春救了下來,說到頭來啊,還是我們佔了便宜。”中年婦人寒暄道。
當即,其伸手,輕輕怕了一下身旁的小人,說道:“懷兒,快謝謝楚大夫。”
“多謝楚大夫。”孩童趕忙說道,起身向面前二人施禮。
“無事無事,你我二人相見就是緣分,救了你也是緣分,要謝啊,還是要謝謝老天爺。”中年男子擺擺手,久經滄桑的臉上閃過一抹狡黠。
“大妹子,你們夫妻二人怎麼就栽在那荒山野嶺的,那廢墟旁邊我們也過過幾次,距村裡的老人說啊,那地方不乾淨。”中年婦人回過神來,衝著紅衣女子說道。
只見紅衣女子眼珠轉了轉,心底就暗自有了答案。
“唉,大姐啊,別提了,這事說來話長……”紅衣女子看了看中年婦人,欲言又止。
“我們夫妻二人幾天前原本是要醫治個大人物,就在那廢墟不遠的天禹城,有個大戶人家,說他們老爺病入膏肓,聽說了我夫君這手藝,讓我夫君去試試醫治,可誰成想……”說到這裡,紅衣女子不由得低垂下眼瞼,說話聲也哽咽起來。
“誰成想,他們家老爺根本就是命不久矣,我夫君剛到那天他就撒手人寰了,幾房小妾等著搶財產,算計了我們夫妻二人,硬逼著我們倆認了殺人的罪名,”紅衣女子說著,拿起手絹擦拭著眼角,“還好我們二人這些年來攢了不少財物,買通了官府,這才活了下來,不過也只是將我們捨棄在廢墟中任由我們自生自滅。”
“真是個狗官,連楚大夫這麼好的醫師都算計,這也算是寒了心啊。”中年婦女罵道,對此事很是不平。
之後,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好幾個時辰,直到天色逐漸暗下來,中年婦人才帶著孩童離去。
“夫人真是好算計,這編瞎話的本事越來越爐火純青,裝的還那麼像,真是無師自通啊。”楚大夫嘖嘖嘴,感嘆道。
“都是跟你學的,正所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騙福王騙得還是比我好太多了。”
說著,紅衣女子緩緩靠近身邊的人,身上淡淡的清香使旁人流連忘返。
而這二人,赫然就是楚九御和趙媚兒。
經過之前的一番商量後,楚九御決定先和趙媚兒回一趟四方城,見見父親大人報個平安,隨後再一同前去雲宗。
都說兒行千里母擔憂,自己父親又當爹又當媽的把自己拉扯大,嘴上說著不想,心裡卻比誰都念叨自己孩子。
不過路途遙遠,為了避免出現什麼么蛾子,兩人決定低調前去,皆是換了張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