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山沉默不語,許久後說道:“過去的都過去了,我不想毓兒感到愧疚,只是他的身體,唉!只有去京城,只有那個人才能解決。”
清如秀眉一皺,眼角出現一絲皺紋,“他未必肯治好毓兒!”
宋青山篤定說道:“他肯定會治,毓兒既是我的兒子,也是你的兒子,他當年可是對你想入非非,若不是我把這孫子按在離道書院的馬廄暴打一頓,他還不肯定放手呢!”
清如還想說什麼,最終只是嘆了口氣,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還能吃醋呢!
翌日清晨,宋毓醒來,邁著昏昏沉沉的步伐來到窗戶邊,看著村口的大榕樹,緩緩地說道:“京城,我一定會去的。”
那一縷陽光投向地面,或來自天堂,或來自地獄,它都照在了宋毓的臉上,多年後宋毓回首往事,心頭是說不出的惆悵。
三日後,村中少年們整裝出發,前往石巖鄉參加鄉試,這是他們第一次出遠門,所以村民們委託張五牛代為幫襯照看。
此人經常來回村子和外界,做些小生意,對外界有一定了解,並且熟知人情事故,乃是極佳的領隊人選。
離別之際,眾人淚眼婆娑,少年一去,成功或是失敗,無論哪種結果都是不好的。成則親人離別,再見已是經年,因為京城太遠太遠了。敗則寒窗十年前功盡棄,他們再無資本重來。
怎麼不令人心酸?怎不令人感傷?
對於貧窮人家來說,這一次便是一生。
宋毓紅了眼眶,對著父母一拜,“爹孃,孩兒此行前途未知,你們要照顧好自己。”
清如扶起宋毓,強顏歡笑,叮囑道:“毓兒,出門在外,別餓著自己,冷了記得穿衣服,莫要與人爭強鬥狠,做人不要太老……這個我倒是不擔心你,你從小就古靈精怪,雖然我希望你一輩子留在我的身邊,但是你終究要長大,要學會獨自面對人生。不過你無論身處何地境遇如何,你都是為孃的心頭肉。”
宋毓鄭重的點頭,“我永遠是您的兒子。”
宋青山嚴肅的說道:“切記玷汙了我宋家的名聲。”
宋毓連忙點頭,心中卻想宋家有什麼名聲?難不成是“耙耳朵”的名聲?心裡這樣想,他卻不敢講出來,他怕被爹爹打死在村頭。
遠處傳來張五牛的催促聲,少年們只能離開了,他們的親人依依不捨,有的人還在揮手故作輕鬆,有的人卻背過身掩面哭泣。
宋毓三步一回頭走出村子,再見了,我親人。
清如終究還是哭出了出來,宋青山連忙將妻子摟入懷中,“清如,我們和毓兒還會見面的。”
清如邊哭邊埋怨,“我知道,可是你剛才對毓兒好冷淡,你太傷人了。”
宋青山心中咯噔一下,我這還安慰出事兒了,只能扶額說道:“我也很心疼毓兒的,只是你當好人,我就只能當壞人了。”
“怎麼?你還要狡辯!?”
“老婆大人,我錯了……”
……
此去石巖鄉路途遙遠,高山峻嶺層出不窮,道路險阻。劍仙李白有詩云:“噫籲!蜀道難!難於上青天!”,怕是詩中的蜀山也不及如此。
五天後,眾人行到一段石棧路,修建年限不知,建於懸崖邊,一面牆壁,一面深淵。棧道狹窄,隱匿在白雲之間,道路溼滑,不好行走,稍有不慎就會跌落萬丈深淵。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