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此龍吟,執教護法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狂喜,仰頭大笑起來,甚至有些癲狂:“多少年了,老夫的本命丹終於再散生機。”
接著,執教護法手中結印,周圍空間鉅變,收縮瓦解,最終化為一顆墨色丹藥漂浮於手上,隨後收歸體內。
明亮的月光再次照射神州,秦蕩腳下終於不再是泥濘沼澤,轉而回到了玄天門的石階古路之上。
“嗯?輕薄賊你在這裡幹什麼……啊,見過執教護法。”
秦蕩忍著頭顱劇痛,抬眼觀瞧,只見林柔正從遠處走來。也虧得她第一眼就看出自己,隨後才看見一旁的執教護法,也不知對自己的怨念是有多深。
此時秦蕩頭顱欲裂,哪有功夫搭理林柔,於是看了她一眼沒說話。這普通的一瞥,卻因為面目猙獰的緣故,在林柔看來是狠狠的一瞪。聯想到自己昨日在秦蕩處受的委屈,再被這無緣無故的怒視一掃,林柔心中無名火起。只是因為執教護法在身側,自己不好發作,只好深深吸氣,強忍怒意。
“柔兒啊,你這麼晚了怎麼還沒有回去歇息。”秦蕩不言,執教護法接過話語詢問。
“我今天一天都在九經閣裡尋覓合適的功法,入迷了些,所以這才回轉。不知護法您和這小賊在這裡做什麼。”
秦蕩聞言嘴角抽搐了一下,想要回擊隻言片語,卻被疼痛阻攔,只好眯著眼睛注視林柔,表達不滿。
被秦蕩這麼“色眯眯”的看著,林柔心中怒氣簡直更要突破天際,只好攥緊了一雙秀拳,極力剋制。
“無他,秦蕩方才找到我說是身體不適,與我討一些丹藥。”執教護法說著話,手中拿出一顆粉色丹丸遞給秦蕩:“這顆丹藥可以解你之苦,只不過藥力只能維持七天。我方才探查你體內有些問題,一時半會還沒能明瞭,明日你來找我,再給你細細查探一番。”
秦蕩接過丹藥,毫不猶豫一口吞下。丹藥入腹,藥力散開,秦蕩只覺得頭顱的疼痛頓時驅散於無形,一切如常。
他明白,執教護法口中所言是在暗示自己:他的小命已經掌握在了護法手中,想要活命就必須聽從執教護法的指示。若是自己耍花招的話,怕是七日之後沒有新的解藥就會爆體而亡了。
執教護法也沒再說什麼,送出丹藥之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秦蕩,轉身遠去。
現如今,幕後黑手已然顯露出獠牙背後的真實面容。可惜的是自己始終暴露在這深淵巨口之下,如若反抗怕就是身死道消的局面。可是實在不甘心,這十餘年來的千辛萬苦、亦步亦趨,才換來了今日的境界突破得以繼續修行,卻偏偏遇到如此強者禁錮。
真要說起來,怕也是因為林柔在玄天門前的追殺打亂了自己原本的部署吧。想念至此,不由得轉頭看了一眼林柔所在,卻發現她也正在盯著自己,且眼中戰意蒸騰,不餘掩飾。
秦蕩蹙眉,不由得小聲嘀咕:“潑婦。”
卻不曾想林柔五感如此之敏銳,這一句潑婦被她聽了去,算是徹底點燃了炸藥桶。不曾出言反譏,直接自腰間拿下雙手巨錘,神兵古琴虛影也自靈臺浮空罩體。
一步踏行前衝,巨錘自秦蕩頭頂呼嘯而至。
沒有想到林柔的性子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暴烈,竟是直接衝殺而至,完全沒有預兆,倉促之下秦蕩只好雙拳硬撼。
這一擊,林柔是鉚足了勁,而秦蕩方才因為施展了一次遁行秘法的緣故,體內靈氣所剩無幾,算是純粹以肉身對之。轟隆巨響之下,秦蕩的雙腿硬生生被砸入青石之下,小腿以下深入地底。
“好潑婦,好大勁兒!”
死不悔改的秦蕩依舊逞著口舌之利,他也知道這句話說出之後,林柔必定要傾盡全力滅殺自己。所以就在話出口的同時,拔地而起,奪路狂奔。
疲於奔命的秦蕩心中有些憤懣,心說自己好容易突破,可以笑傲同境之時,卻遇到了執教護法這個根本惹不起的強者大能,被擺弄於股掌之間。再碰上同境界的林柔之際,也因為靈力消耗巨大而不得全力應敵。
憋屈!
他可不知道,身後滿臉殺氣拎錘追趕的林柔心中比他還要憋屈。本身林柔是一個性格豪爽的奇女子,性格堅毅,並非嬌生慣養長大。大大咧咧的性格,讓她對一般的非議妄論根本不放心裡。
可是這天殺的秦蕩!
也不知怎的,在面對秦蕩之時,林柔始終難以保持一顆平常心。不由得想到自己這十幾年間,哪怕有人對自己不滿也從未像秦蕩如此惡言相向。
潑……潑婦?
這個字眼再次浮現林柔心頭,憤恨之下直接將左手錘甩了出去,一柄巨錘就這麼被林柔當暗器擲出。
忽聽得身後狂風巨響,秦蕩急停閃身,一柄大錘就這麼擦著面門掠過,差之毫釐就要砸到腦袋。
破空而去的巨錘不做停留,將一棵攔路的參天古樹攔腰截斷,古樹倒塌,漫天煙塵。眼見此景,秦蕩不由得暗自擦汗,心說這母老虎果然惹不得。
隨即,林柔抓住機會攻伐而來,秦蕩卻一反常態的不去逃離,而是踏足對攻。
就在秦蕩動身的一瞬,一柄利箭已至,雖然躲過要害,卻也傷到了臂膀。轉身對攻,被箭傷身,再拼單錘,抽身遁走。如此看起繁複,卻均只在瞬息之間。
“你還有幫手,準備這麼充分?”
“你說什麼?”
“傻娘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