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辦公室緊挨著，門與門之間的距離大概有三米左右。
陳自強剛推開隔壁那間辦公室的門，就聽見姜易民正連珠炮一般的訓斥李付安，姜易民的聲音本來很響很脆，此刻卻壓抑著。
老宋在辦公室門口站著，見陳自強走過來，一個勁的衝他眨巴眼，直到陳自強走到他的近前，才小聲說了一句。
“姜易民正給李付安上政治課呢！”
陳自強哦了一聲，隨即把門推開，吼叫聲嘎然而止，李付安的一張臉比臭狗屎還黑還臭。
陳自強走到他跟前，沉著臉問道：“李付安，你想好了沒有？”
李付安可憐巴巴的看了姜易民一眼，嘟嘟囔囔地說：“陳所長，你能不能讓我再好好想想？”
“想想可以。”陳自強轉向門口，衝外面喊道，“老宋，你給李付安開個豪華套間，讓他冷靜下來好好想想。什麼時候想好了，想清楚了，再把他帶回來見我。”
“得咧！”
老宋答應一聲，走進辦公室，帶著李付安就往外走。
李付安還真以為要帶他到大酒店的豪華套間呢，就隨著老宋往外走，走到一樓的樓梯口，老宋順著樓梯口下面的過道往裡拐了。李付安頓時覺得不對勁，遲遲疑疑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快點走啊！”老宋不耐煩的衝他喊了一聲。
李付安猶猶豫豫地問了一句：“宋警官，不是說要到豪華套間去嗎？”
“對啊！”
“那你怎麼往裡走呢？大酒店應該在外面啊。”
老宋盯著李付安看了一會，說：“李付安，我們花園路派出所也有豪華套間，而且比大酒店的豪華套間待遇還好呢。進去之後，會有人給你按摩，有人給你松骨，讓你徹底冷靜下來，好好考慮考慮自己身上的問題。”
按摩？還有松骨？
“宋警官，你不會是讓我進去捱打吧？”
李付安的身子抖的像篩糠似的。
老宋白了他一眼，說：“你說的是什麼話，我們是人民警察，你見過人民警察打人嗎？只有那些沒素質的人，才會你打我我打你。”
李付安總覺得老宋話裡有話。
沒錯，人民警察是不打人，卻能提供讓他捱打的機會。李付安之前雖然沒進過拘留所，但他聽說過裡面發生的種種情形。
據說，每一個號裡都有一個老大，新進號子裡的人，得先給老大磕頭，上貢，要是哪一點不合老大的意，就讓你開飛機，坐老虎凳···
李付安越想越害怕，扯著哭腔說道：“宋警官，我已經想清楚了，你把我帶回去吧，我一定好好坦白交待。”
老宋可不吃他這一套，擺了擺手說：“李付安，你別想敷衍了事。就走了這麼幾步，你的思想能發生根本的改變？你還是到豪華套間裡好好冷靜冷靜再說話吧，要不然絕對過不了關。”
李付安的頭皮麻酥酥的。
越往裡走，燈光就越昏暗，李付安一路踉踉蹌蹌的，終於跟著老宋來到了一排低矮的小平房前面。
小平房距離辦公樓大概有二十多米，一溜大概有七八間的樣子。老宋帶著李付安走向最西面的那一間，衝著裡面喊道：
“老包，老包，你睡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