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留增像一具行屍走肉,出現在劉三石和任志遠的面前。
審訊還沒有開始,劉三石的心裡便又生出了另外的疑問。
這裡的環境,像是一座廟宇,會讓人徒生出一種被審訊者被人洗腦了的感覺。
即便是審訊很順利,即便是範留增把自己犯下的罪行一五一十全都招了,在法律上,能不能作為審判的依據呢?
張中科這些人沒事還要找你三分錯呢,到時候他能認嗎?
劉三石又仔細看了看屋子裡的陳設,覺得正堂和東邊的那一間還沒有什麼大問題。
正堂裡,無非是有一張八仙桌,一個條几,兩把太師椅。
這些東西雖然古香古色的,但並沒有透出來那種被蠱惑的印跡,東邊的那一間就更不用說了,基本上空蕩蕩的。
劉三石往房檁上看了看,開口問道:“我說,能不能把西邊的那一間隔離起來?”
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人物,只好用我說代替了。而且在他的下意識裡,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人物,肯定趴在房檁上。
房間裡傳出了激盪而又空靈的聲音,但絕對不是從房檁上傳下來的。
“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好說,我馬上就把它隔開。”
話音剛落,只見有一道像屏風一樣的東西,猛地從地面上鑽了出來,嚴絲合縫的把西邊的那一間屋子全部遮擋住了。
劉三石露出了詫異之色,再看範留增,渾身抖動的像篩糠一樣。
劉三石和任志遠抬起八仙桌子,往門口挪了挪,爾後又把太師椅搬了過來。劉三石指了指其中的一把太師椅,對範留增說道:“你坐吧。”
範留增也不吭聲,木然的坐到了太師椅上。
劉三石也在另外一把太師椅上坐了下來,又順手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來一沓紙和一支筆,一邊問詢,一邊做筆錄。
任志遠則是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拿出手機,開啟影片功能,準備對問詢進行全過程拍攝。
劉三石盯著範留增看了一會,覺得沒有任何意義。在他看範留增的時候,範留增也在看著他,但目光當中沒有任何的神彩,甚至根本就沒有靈動,完全像個活死人。
沒辦法,劉三石只好單刀直入了。
“範留增,到了這兒,你應該明白自己的處境。還是老老實實的把你幹的那些壞事抖摟出來吧。你都幹了什麼事,我們全都知道,讓你自己開口,只是給你一個坦白從寬的機會。”
這些話,是剛才劉三石看的那張紙裡沒有的,這一記敲山震虎,根本就不靈。範留增好像什麼都沒聽見一樣,一動也不動。
劉三石只好照本宣科了。
“你應該還記得,七年前的二月二十二號,你用殘忍的手段,奪去了一個年僅二十二歲的年輕小夥子的生命。那一次,應該是你從醫以來,第一次利用自己的特殊職業草菅人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