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石分析,夏禹房地產開發公司建築資質這個事,也許是彭子渝心裡的一個痛,也許是他心裡的一個結。如果是痛,那完了,只要彭子渝還在建設廳廳長的位置上,永遠別想說清了,即便是結,一時半會的也很難開啟,尤其是現在這個節骨眼上。
所以,眼下要想解決這個問題,純屬瞎耽誤工夫。
話又說回來,這件事情解決不了,所有的工作就都沒法推進。如此一來,那筆二十五億的高息貸款,就成了夏禹房地產開發公司無法承受的負累。
現在,最應該解決的現實問題,就是那筆貸款。
就目前的形勢來說,夏禹房地產開發公司在這件事情上非常被動,把貸款拿下來吧,承認不起鉅額的利息,不貸吧,又要支付鉅額的違約金。
造成這樣的局面,都是那個倒黴的協議給害的。
劉三石想,要想擺脫目前的被動局面,唯一的辦法,就是仔細研究一下這份協議,以及在協議形成的過程當中,存不存在法律上的漏洞,只要能抓到漏洞,就有可能變被動為主動。
於是,劉三石就讓馬記周把這件事情的原委全部講一下。
馬記周說:“這筆貸款,是我朋友的朋友給介紹的,借貸方是香港中富財產信託投資有限公司,介紹人領著我和李天明去了一次,接待我們的是專案部的一個姓王的副部長。人家到底是大公司,一個副部長,派頭大的就跟省長似的,對我們不冷不熱的。二十五個億對咱們來說,無異於天大的數目,可在人家眼裡,比針鼻還小呢,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裡。”
“你等會,”劉三石叫停了馬記周的敘述,“你說那個副部長對你們不冷不熱的?”
馬記周補充道:“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冷淡。”
劉三石心裡迅速打上了一個問號,在他看來,不管多牛的投資公司,二十五個億都不應該是看不上眼的小數目,更何況這筆錢還有那麼豐厚的回報,投資公司應該更加重視,怎麼可能會冷淡他們呢?
還有,按馬記周的說法,他和李天明只去過香港中富財產信託投資有限公司一次,僅僅一次,就把這麼一大筆貸款協議簽下來了嗎?
劉三石忍不住又問道:“香港中富財產信託投資有限公司那邊的工作人員來過夏禹房地產開發公司幾次?”
馬記周搖了搖頭,說:“一次都沒來過。”
這就更奇怪了:“你的意思是說,對於這筆貸款,他們就沒有進行調查嗎?”
馬記周說:“調查是調查了,但不是香港中富搞的,是內地一家叫中生財產信託投資有限公司搞的。”
劉三石急忙問:“為什麼是他們?這個中生財產信託投資有限公司,跟香港中富財產信託投資有限公司是啥關係?”
馬記周說:“他們是香港中富財產信託投資有限公司在內地的子公司,這筆貸款的合同,也是我們跟中生財產信託投資有限公司籤的。”
原來是這樣!
劉三石判斷,香港中富很可能只是內地中生借的一個殼,實際上,跟夏禹房地產開發公司真正發生借貸關係的,是中生財產信託投資有限公司。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就可以解釋清楚為什麼香港中富那邊對他們不冷不熱了,這筆貸款,香港中富充其量不過是收取一點點的借殼費,金額肯定不會很高,所以他們根本就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