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石認真端詳著姚長舉的“傑作”。還別說,他繡的這個玩意,還真像個炮筒子——圓圓的筒體,一水的黑線繡成,筒口還往外冒著煙呢。
就是工藝忒糙了點,針腳稠的稠稀的稀,稠的地方,疙疙瘩瘩一蛋子黑一蛋子黑,針腳稀的地方,白布底子還露著呢——正應了那句俗話,粗針*線,一針到越南。
姚長舉剛才說了,他繡的這個玩意,代表了他的性格。按正常的理解,炮筒子,是指一個人的脾氣直,有啥就說啥,既可以是褒義,也可以是貶義。
從貶義的成分來講,指的是說話不分地點,不分場合,不分物件,隨意亂放*炮,說的直白一點,就是傻逼唄!
褒義,則是指一個人剛正不阿,不畏權貴。茲要是自己認準了的理兒,管你天王老子地王爺呢,全都不好使,勞資該怎麼滴就怎麼滴。
劉三石心裡明白,姚長舉這樣說,顯然不是為了埋汰自己。
可他的做派,怎麼看都不像是炮筒子。
糙老爺們才是炮筒子呢,在劉三石的眼裡,姚長舉像個騷老孃們,他託著繡品的手,還翹著蘭花指呢!
操!
見劉三石的眼神有點古怪,姚長舉羞澀一笑說道:“這玩意,是我老婆讓我繡的。她說了,繡這玩意,是為了磨練我的心性。等哪一天我能把這玩意繡的像個樣子了,就不會有人再說我是炮筒子了。”
說到這兒,姚長舉長長的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可惜啊!我這個人脾氣太燥,怎麼著都穩不下心性。這玩意在我手裡都擺弄了仨月了,到現在還是這個樣子。我老婆說了,像我這種心浮氣躁的狀態,絕對不能亂管閒事,別事沒辦利索,再把自己給炸了。”
劉三石心裡不由的搓火,這熊玩意,叨逼叨叨逼叨的掰持了這麼半天,原來是想把事往外推啊!
TNND!
“姚廳長,夏禹房地產開發公司建築資質的問題,你打算怎麼解決?”
劉三石沉著臉問了一句。
姚長舉反問:“彭廳長是怎麼說的?”
劉三石說:“彭廳長說,這件事讓你儘快解決。”
姚長舉擺了擺手,說:“這個我知道,還有呢?”
還有什麼?
劉三石有點茫然。對了,彭子渝說過,姚長舉辦事一向是雷厲風行的,這就是你的雷厲風行啊!好,你小子想聽表揚是吧?那我就把彭子渝的話原封不動的送給你,看你鱉孫知道不知道寒磣。
“彭廳長說了,姚廳長辦事一向是雷厲風行的。把這件事交給你,立馬就會得到圓滿的解決。”
姚長舉從嘴角擠出一絲苦笑:“雷厲風行?彭子渝這是拐著彎腌臢我呢!你覺得雷厲風行是啥好詞嗎?按土話說,還是炮筒子的意思。”
你大爺的!
劉三石差一點罵出聲來。他緊盯著姚長舉,厲聲問道:“姚廳長,你也太矯情了吧?聽你這話茬,這件事你是不打算管了?”
“管!一定管,堅決管。黨交給我的任務我堅決完成。”
劉三石的剛鬆了口氣,卻聽見姚長舉又說道:“要是實在完不成,我再把它交給黨。”
“你覺得自己很幽默是吧?”劉三石突然間有一種被戲弄的感覺,怒不可遏地說道,“既然這樣,你們建設廳就不要管了,我有的是地方把這件事掰持清楚了。馬總,咱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