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個時候,他的肩膀從背後被用力拍了一下,他猛地打了個激靈,身子同時往後轉去。
“梁成!你怎麼在這兒?”
站在劉三石眼前的,是他的大學同學梁成。
梁成翻了翻眼,說:“我怎麼不能在這兒?這是我的工作單位。倒是你,鬼鬼祟祟的在這兒幹嘛?”
劉三石伸出手指前後左右的胡亂指了一通,問:“你在這兒上班?什麼時候進來的?”
梁成撇了撇嘴,說:“你怎麼說話呢?什麼叫什麼時候進來的?聽著像是進局子裡了一樣。我是正兒巴經考進來的,目前暫時被安排在了法規處。”
劉三石捶了梁成一拳,嚷嚷道:“你小子行啊!進了這麼好的單位。”
梁成問:“你上班了嗎?在什麼單位工作?”
劉三石眨了眨眼,說:“我在夏州市市委工作。”
梁成是劉三石的大學同學,這傢伙眼高於頂,大學時的那些同學,他一個都瞧不上眼,唯獨對劉三石畢恭畢敬的,甚至可以說是到了頂禮膜拜的程度,恨不得把他捧到雲彩眼裡。在公眾場合,梁成總是很膩歪的稱呼劉三石大哥。
當然了,上大學那會兒,把劉三石捧到雲彩眼裡的,絕對不止梁成一個,大家對劉三石都很尊敬。梁成雖然在同學們當中有點孤家寡人的意思,但自從稱呼劉三石為大哥之後,他發現,那些平時對他橫眉冷對的人,慢慢的開始讓著他了。於是,梁成叫大哥就叫的更膩歪了。
大三的下半學期到大四的上半學期,劉三石離開了學校,公開的理由是去西方的某一個國家做交換生。那段時間,梁成的日子很不好過,簡直成了喪家之犬,就算是學校組織的集體活動,他也不敢輕易露面。
即便是這樣,梁成也有好幾次險些捱揍。
那段時間,梁成非常想念劉三石,託人打聽過好多次,反饋回來的資訊卻是,西方的那所大學裡根本就沒有劉三石這個人。
一直到現在,梁成也搞不清楚那一年時間劉三石到底到哪兒去了。
就在剛才,劉三石突然發現了自己身上的一個缺陷,在上大學的時候,他老是被同學們捧的高高的,弄到現在,他自己卻下不來了。
剛才梁成問他在什麼單位工作的時候,他居然撒了謊。說自己在夏州市市委工作。好像說自己被髮配到了山窩子裡就很掉價一樣。
人那!都是被別人給寵壞的,劉三石的虛榮心來自於他當大哥的這個身份。相當年在大學裡牛逼哄哄的他,到了社會上要是地位比小弟差的太遠,他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
實際上,梁成也不能算是正兒巴經考進財政廳的,考是考了,不過這裡面有貓膩。
梁成的父親是財政所老資格的副廳長,兒子要到財政廳來工作,自然是近水樓臺。不過現在流行的是凡進必考,財政廳自然也不能例外。
今年,財政廳有三個招聘公務員的名額,財政廳又是炙手可熱的好單位,想到這裡來工作的大學生肯定不會少。去年,財政廳就招了幾個新人進來,是面向社會公開招聘的,報錄的比率是三千多比一,僧多粥少,到最後那幾個提前跟梁成的父親打過招呼的其它廳局領導的子女,都沒有能進來。
今年是自己的兒子,梁副廳長無論如何也要把梁成弄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