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護士用老太太的手機給張寶貴打電話的時候,老太太聽到了,她雖然處在昏迷的狀態,但意識是清醒的。護士跟張寶貴之間的對話,她都聽見了。
張寶貴還真是老太太的兒子,不過他們不是鬱金市人,他們的家在一百多公里之外的夢舟市。那個叫秦玉蓮的,也不是跟張寶貴一點關係也沒有,她是和張寶貴混在一起過日子的,沒名沒分的,戶籍上根本就查不到。
老太太在家跟兒子張寶貴生了氣,說是要到省城找她的外甥女,下了車又走的急,心裡還拱著火,走到航海路這兒,人就撐不住了。
老太太從護士站回來的時候,劉三石發現她好像哭過,問她怎麼啦,她低著頭就是不肯說,劉三石不願意觸碰老太太的傷心處,也就沒多問。
接下來的幾天,老太太有好幾次都藉著上廁所的由頭,跟張寶貴打電話,回來就是一臉的陰鬱,眼睛又紅又腫,劉三石就更不好意思問什麼了。
劉三石把這些事給夏露說了,夏露覺得這個老太太肯定有故事,就想找她談談,瞭解一下情況。
剛把話題扯到家庭的問題上,老太太就急了,說道:“我知道這段時間給你們找了不少麻煩,啥也別說了,我馬上就去辦出院手續。”
夏露拉住了老太太。
“你看你說的,病還沒好利索,怎麼能讓你離開醫院呢?麻煩倒無所謂,關鍵是劉三石耗不起。他不是省城的,到今天已經在這兒待了十天了,再不回去工作,單位就把他開除了。他才剛到夏州市市委工作,就遇到了這檔子事,老太太,咱將心比心,如果換成是你,你能不著急?”
老太太把頭蒙進了被窩裡,看被子抖動的樣子,她肯定是在哭呢,劉三石只好和夏露一起默默的走出了病房。
到第12天是時候,張寶貴來了,是被夢舟市公安局的人押著來的。一到醫院,張寶貴就黑喪著臉。
“呀呵!能耐不小嗎?還讓公安局的人把我提溜到這兒來。我不怕,誰把我們家老太太弄成這樣的誰承擔,想讓我接著,門都沒有。”
一看張寶貴那德行樣,劉三石就知道這是個混球貨。他強壓著心裡的怒火,耐著性子把事情的經過跟張寶貴解釋了一遍。
張寶貴歪著腦袋說:“誰信啊!你沒把我們家老太太怎麼著,能在這兒陪著她十來天?還承擔醫療費?你把我當傻子了吧!”
劉三石說:“老太太出事的時候,有很多人都在場,我手機裡還拍了當時的照片呢。”
張寶貴楞了一下,說:“把你拍的照片拿來我看看。”
劉三石把手機遞給了張寶貴。
看了照片,張寶貴氣哼哼地說:“這恰恰說明你心虛,要是你沒惹著我們家老太太,一心一意的想幫她,怕她撐不到救護車來,那你拍這些照片幹什麼?再說了,照片上雖然老太太在地上躺著,那也是你把她惹成這樣了之後才拍的,你惹她的時候,怎麼不拍下來呢?這點小心思,你甭跟我使。”
劉三石簡直無語了,盯著張寶貴問:“你到底想怎麼樣吧?”
張寶貴沒再搭理劉三石,而是轉向老太太,齜著牙說:“老太太,我還是原來那個意思,你要是聽話呢,就老老實實在醫院裡待著,讓這個人把你的病徹底治好了,你要是不聽我的話,執意要離開醫院,那你就別怪我這個當兒子的不孝順,我也沒你這個娘,你愛上哪兒上哪兒去。”
說完,張寶貴悻悻然的離開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