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下頭,太爺爺繼續說:“想不想知道里面的秘密?”
我搖頭,氣氛繼續寂靜下來,許久後太爺爺居然對我露出了一絲笑容,我發誓,自打我出生以來,從沒有在在這老頭子的臉上看到過任何表情的波動,當然被我氣得除外,他這突然的一笑居然讓我心裡有些發毛,江湖上誰不知道‘閻王一笑,鬼哭狼嚎’呀!
這老頭子不會憋著什麼壞呢吧,想到這我便試探性的問他:“您不會有什麼事要和我說吧。”
太爺爺低下頭來,輕嘆了一口氣,然後繼續淡笑著問我:“和我說說你的事情吧。”
我去,居然一天之內能見到那‘一笑閻王’露出兩種表情,但他老人家既然發話了,我也不敢不從,況且我最近實在是憋得難受,總想著一吐為快,當下調整好了一個坐姿,就從頭到尾的開始噴了起來。
我從小就膽子小,經常被欺負,上了那麼多年的學,愣是連一個同學都沒處下,好不容易認識一個不嫌棄我的女孩吧,人家反而還出國了,這輩子能不能見到都是個事。
等熬到高考了,本打算去大城市混個二本畢業了就找份工作混吃等死,可您偏偏讓我去當兵,當兵就當兵唄,您說讓我在軍區裡當個公務兵也行呀,離家近,到時候給我提個幹什麼的,在大院裡混個幹事也可以,可您非要讓我去野戰部隊,而且還是大張旗鼓的,弄得我頂著個軍四代的名頭在連隊裡尷尬了兩年。
在說上軍校,其實我根本就聽不懂什麼軍事課程,我連我到現在連個地形圖都看的迷糊,還非要培養我當什麼指揮官,我哪是那塊料呀,真打起仗來,我不帶領隊伍集體投降就不錯了,上軍校兩年做的唯一值得炫耀的事情就是偷看女學員洗澡從沒被抓過。
特種部隊,也應該是我人生最好的回憶了,本來想著每天跟個傻子似的混在英雄隊伍裡也挺好,可您為什麼還要去跟我們首長表揚我呢,弄得那兩個虛榮心過剩的傢伙非要讓我出勤,現在好了吧,您看,混的連襠都遮不住了。
然後我又把從騎車開始遇到小雨到進入西夏將軍墓,在到可可西里,在到參加風雲際會,甚至莫名其妙的到了這裡所有的事情全都跟太爺爺說了一遍。
他老人家始終沒有打斷我,就那麼安靜的聽著,表情很是安詳,似乎他根本不是那什麼讓人聞風喪膽的‘一笑閻王’就只是一個普通的聽著自己晚輩發牢騷的老頭子而已。
當我滔滔不絕的說完這一切後,太爺爺問我:“那在這個過程裡你開心嗎?”
這還真把我問住了,我不知道,我答不上來,我從沒有去想過這個問題,我的人生不斷地處於被動之中,似乎什麼事情都是被人家安排好的,就像一個上了發條的鬧鐘,等轉完了就會死去。
太爺爺看我這個樣子,就能猜出來什麼我在想什麼,他總能看穿我,然後聽他繼續說:“你後悔嗎?”
我問:“後悔什麼?”
太爺爺說:“這一切。”
我繼續搖頭,這不是不後悔的意思,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無時無刻都處於在一種後悔上一個行為和想法的過程中,但是有用嗎?
太爺爺說:“人生是一個非常漫長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充斥無聊,充斥著煎熬,即使你戰勝不了這種痛苦,你也要把它忍下來,因為你的一生中每段經歷都是奇遇,在你以後的路上要學會欣賞路邊的風景,盡情享受,因為比你想要的還要重要的事物,一定就在路邊!”
聽完這話我倍感奇怪,這根本不像我們蔣家人對話的風格,我問道:“您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
太爺爺卻對我笑道:“我要走了。”
我起身道:“您要去哪?”
太爺爺說:“去一個你不能去的地方。”
我問:“那是哪裡?”
太爺爺沒在說話,也沒起身,他不是要走嗎,怎麼不動,可這時我卻看他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瞭,見到這種情況,我心裡又突然的害怕起來,我怕他會消失,我怕會在也見不到他,便趁著他最後還剩一個虛影的時候,我對他問道:
“您究竟留了多少退休金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