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星光自北方而來。
蕭山怒發須張,潛伏在附近的數十名無恩門高手們嚴陣以待。
宮殿內,蕭無道鎮定自若,蘇子菁則出於某種不知名的原因慢慢搖了搖頭,在心中開始重新部署著什麼。
一人以迅雷之勢侵入比之前的宴席兇險了無數倍的法陣,竟沒有人能夠捕捉到他的身影……只有蕭山死死地盯著一個方向,蓄勢待發。
來者終於緩緩現身,距離宮殿大門僅餘十步之遙,是一個臉龐剛毅的年輕人——相較於五百餘歲的蕭山而言。
隨後,那人竟無視法陣的運轉以及無恩門高手們接連不斷的進攻,身影不斷閃爍,輕鬆躲過了所有的招式,宛如閒庭信步,逐漸接近蕭山,堅毅的臉上無悲無喜。
蕭山淡漠地說道:“不知鍾南先生千里迢迢趕來雲霄所為何事?”
並非所有修行者都出身世家或是門派,天下亦有許多獨行大道的散修與隱士,其中最出名的莫過於傳說中得到了舊紀元傳承那位神秘老人,據說至今仍未隕落……而這個名叫鍾南的男子則是另一個實力堪稱恐怖的散修,多年來以戰養戰鮮有敵手。
鍾南終於不再逼近,和蕭山保持著短短三步的危險距離,發出了帶有磁性的聲音:“我來見一個人。”
“哦?”蕭山身體附近銀光不斷閃爍,可謂危機重重。如今他絕不願將張妄生交給這個危險的男人,且不說那少年對無恩門大有作用,就算僅僅為了無恩門的臉面,他這個大主教也不能做出讓步。但依舊神色鎮定地問道:“何人?”
鍾南卻沒有理會他,朝著宮殿內大聲喊道:“子菁,我又回來了!”
正欲放大招的蕭山嘴角忽然顫了顫,然後收攏了宛如實質的殺意。
宮殿內,堪稱年輕一輩之翹楚的三人已經感受到了外面正在對峙的那兩股強大氣息,聽到鍾南的喊話後心情各有不同。張妄生眨了眨眼睛,分別看了看其餘二人,然後說道:“師姐,那個很厲害的人在叫你誒,要不要出去看看?”
蘇子菁瞪了他一樣,輕咬薄唇,並未作答。
張妄生略顯尷尬,卻發現蕭無道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醜陋的臉上滿帶戲謔。等等……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我還不知道?
少年憤憤地說:“那讓他倆先打個痛快吧!”
門外,蕭山揮了揮手讓仍在不斷地嘗試進攻的手下們都退了回去,無奈地說道:“還以為是什麼事……這都幾年了,你小子還不死心?”
鍾南一直在閃爍的身影終於靜止了下來,面目也清晰了許多。良久沒有聽到女子的回話,他竟然略顯緊張,突然閃現到蕭山身後,重重地敲響了緊閉的大門,又一次喊道:“子菁,開門啊!我來看你了……你是不是被這老頭欺負了?裡面那兩個小傢伙是幹什麼的?”
張妄生恍然大悟,馬上如釋負重。原來是師姐的相好……這下穩了。看著依舊不為所動的師姐,少年屁顛屁顛地跑過去為這個頂尖高手開了門。
“你誰啊?”男子問道,和少年大眼瞪小眼。
“嘿嘿……”少年咧開嘴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在下張妄生,來自天北劍派,是蘇師姐的師弟,我倆關係特別好,以前經常在一起……”
還沒等他說完,鍾南突然大力擁抱了少年以示親密,似乎還覺得不夠,於是又用力拍了拍張妄生的肩膀,少年疼得呲牙裂嘴……這時男子才意識到他滿身的血跡,憤怒地喊道:“誰敢傷我張師弟?快來償命!”
站在一旁的蕭山正欲說話,張妄生搶先開口:“無事無事,小弟剛剛在和蕭大主教切磋劍術,但由於小弟境界太高使得蕭大主教沒能收得住手,誤傷而已,這點皮外傷不在話下。”
鍾南謹慎地運功檢查了少年的身體,發現的確是都是輕傷,這才收斂了殺意,惡狠狠地剮了蕭山一眼,嘴上不饒人:“你這個為老不尊的……”
張妄生趕快拉走了男子,以眼神向大主教致歉,隨後“嘭”的一聲關閉了宮殿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