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黑壓壓的一片,只有一輪幽幽泛著蕭索冷光的巨大圓月,映在寬廣的海面上卻是讓人感覺不到半分暖意,或許這就是冬天的月亮吧,不管多努力的發光發熱,卻都溫暖不了任何人...
黑夜真是一個神奇的存在,它會讓人莫名的心聲恐慌讓人卻不制止,彷彿它吹過的風都會在這樣一個平靜的夜晚帶來肅殺的味道讓本已安然入睡的大地掀起陣陣狂瀾。
諾大的直升機羽翼在高空中颳起陣陣強風,那巨大的嘩嘩響聲幾乎將咆哮的海浪聲吞沒,卻聽到無數聲利物破空急速擦過空氣直直飛來的聲音,措不及防,隨著一聲巨響,直升機猛烈的晃動了幾下,頗有搖搖欲墜之感,蓓可猛的一個激靈從夢中驚醒過來,抬頭一看卻見那雙深邃的眸子早已睜開,劍眉微微鎖著,神色凌厲。
“怎麼回事?”
卻見聽見卜蘇有些凌亂的聲音從對講機上傳出“不好了,我們被一群身份不明的人包圍了。”
又是一陣劇烈的晃動,耳邊響起的聲音他再熟悉不過,可不就是槍林彈雨麼。側目往窗外看去,去發現黑壓壓的半空中早已被數十架飛機團團圍住,他們被包圍了。雖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來頭,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是來去他性命的人,懷中人兒動了動,低頭一看對上的是雙善良而無辜的眼神。他從不在意生死,可是她呢?她是被他牽扯進來的,如果因為他的原因她要喪命於此,他是斷斷不能夠同意的。
“蓓可,你怕不怕?”卓延忽然輕聲喚她,蓓可有些迷茫的對上他深不見底的黑眸“這些人是來殺我的,你,怕不怕因我而死?”
怕嗎?蓓可有些茫然,她不是怕只是不能,她不能死得這麼冤,她還沒復仇怎麼能夠死?看著看著,她卻笑了,剛剛居然有那麼一瞬間她居然在他眼裡看到了認真二字,難道不可笑麼?
卓延不解,蹙眉道“你笑什麼?”這個女人當真是吃過熊心豹子膽嗎?都什麼時候了她居然還能笑出來?只是他自己也沒意識到,都這種時候了他還有心思在這等待一個無關緊要的答案。
蓓可望向他“都這種時候了,卓大公子還有時間在這兒和我聊這些有的沒的,莫不是想告訴我你也不想活了,特意來找墊背的?”
又是一聲巨響,機身劇烈抖動了下,男子好看的劍眉微微斂起,還想說點什麼卻聽見卜蘇的聲音急急響起“少主不好了,再這麼下去我們必定墜機無疑。”墜機不可怕,可怕的是這下面是一群飢腸轆轆的大白鯊啊,若是掉下去,還能有全屍麼?
卓延又看了蓓可一眼,起身的時候勾住她的腰身輕輕一帶,也不等她反應已經三下五除二的替她套上了救生衣,然後徑自走到駕駛艙的位置,他要親自駕駛飛機,蓓可募的瞪大眼睛,他、他還會駕駛飛機麼?
見他對卜蘇交代了幾句什麼,卜蘇便利索的套上救生衣,在卓延駕駛者飛機劇烈轉彎的時候,掩蓋眾人視線的同時一把拉開機艙門從艙門出跳了出去!
“卜蘇!”蓓可一驚,衝過去的時候還是晚了一步,沒能將他撈上來,蕭索的冷風發狂似的灌入,單薄的身子還是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原來今夜是這樣的冷,可是她一直都沒有發現,或許是那個人的懷抱太溫暖太舒適了,竟讓她忍不住忘卻一切沉沉的睡了過去,這會兒,冰冷的海風倒是讓她整個人清醒了不少,定睛一看,卻早已尋不著卜蘇的身影。
“把門關上,過來。”男人依舊冰冷的語氣自身後傳來,蓓可卻沒有立即過去,而是抬眼打量著周圍,黑壓壓的一片卻不是烏雲,是直升機呢,那麼多的直升機,她從未見過,下那麼大的血本,居然只是為了殺一個人麼?那麼這個人究竟是做了什麼,讓對方這麼很不等立馬處死他?卓延,你究竟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呢?真想得出神,渙散的眸子裡卻突然出現一道迅速破空而來的影子,蓓可募的睜大眼睛,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避躲不及了,卻忽然一道高大的黑影閃電一般壓了過來,緊接著是一聲沉悶的皮肉綻開聲。
來不及反應,男人已經順勢帶上了艙門帶著她滾出了老遠,還未穩住,卻聽見男子一聲怒吼自頭頂上傳來“你個蠢女人,想趁我不注意偷偷被子彈射死是不是?!”
蓓可錯愕的看著氣到胸膛起伏的他,微微皺眉“不是!”想了想又覺得語氣有點衝了,緩了緩音調“我看看你的傷。”
卓延卻不給她這個機會,順勢握住她伸過來檢查的手將她往駕駛艙上帶,強行將她按入副駕駛座下方,喝到“不想死的話就給我乖乖呆在這兒裡,子彈可沒長眼睛。”
也不等蓓可反應,他便徑自坐回了駕駛座,簡單幾個操作,飛機又是一陣旋轉,卻是朝著反方向直直俯衝而去。凌厲的目光如狩獵的鷹般犀利駭人,直叫對面機艙內戴著白狐面具的男子目光一顫,這樣的目光總是讓人本能的有一絲畏懼,不過也僅僅止於一絲而已,戴著白狐面具的男子很快便恢復如常,神色淡靜卻又讓人猜不透心思,只聽見他勾唇道“好一個卓延,有點膽量。”居然敢朝他的機艙衝過來,是想要同歸於盡還是他覺得他有能耐把他的飛機撞到墜毀?可別是不自量力罷了!
白狐面具下,男人勾唇一聲冷笑,用同樣冰冷犀利的目光穿過黑夜與俯衝而來的人隔著駕駛座前的玻璃對望,當然,他能看見他卓延,而他卓延卻一定看不見他,因為他還不能過早的現身暴露身份,所以,機艙所採用的玻璃都是選用那種裡面看的見外面,外面卻窺不到裡面的玻璃,所以,即便他再怎麼明目張膽的立在他的對面,他也休想窺探到他身上半分的秘密。琥珀色清澈的目光一凌,裡面翻卷而起的是陣陣寒涼殺意。即是卓家的人,那便一個也留不得!一把將駕駛座上的黑衣人掀開,自己親自上前駕駛,他倒要看看他卓延是怎麼個有能耐,他卓家的子孫是有多能耐!
刀削的俊臉神色凜凜,深不見地的寒潭黑眸中更是沒有半分怯意,手上的控制桿被推出最大程度,火箭一般朝對方的直升機飛竄而去,沒有半分猶豫,若是對方避之不及,下場怕是兩架飛機都會墜毀。
越來越近了,連空氣破裂的聲音都變得那麼清晰,若是撞上,可不就是火星撞地球般慘烈麼?其它直升機上的黑衣人看到這樣一幕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看著兩架飛機的直竄的狠勁是那個心驚,離得那麼近了,還能逃掉麼?真搞不懂顧少爺在想什麼,他們這麼多人還怕打不過他一個卓延麼?幹嘛非要拿著自己的命去冒險還不讓他們插手,這對他有什麼好處?要是他有了個什麼好歹,他們這群人可怎麼辦?黑衣人個個焦急萬分,卻始終插不進手去,只能在一旁乾焦急。
黑暗的駕駛艙內,卓延忽然勾唇嗜血一笑,一雙深邃的早已充血,像是被挑起狩獵慾望而分外激動的野獸即將脫籠而出狠狠的撲向他的獵物!
四目相對,手上狠狠一扯控制桿,兩架飛機微微偏離,機身狠狠的摩擦碰撞在一起,卻又僅僅只是擦身而過,看得黑衣人一陣心驚肉跳,要是、要是再遲鈍那麼一秒,怕是兩架飛機已經在空中被炸碎成粉末了吧。
卻沒給任何人喘息的機會,兩架飛機又是一個狠狠的倒退,狠狠相撞,你推我擠,半個機翼全部被撞毀,若不是駕駛員的技術好,只憑那半邊機翼,飛機怕是早就墜毀了吧?
不同的機艙內是不同的人,卻有著一樣嗜血而瘋狂的眼神,那是一種不死不休的瘋狂。蓓可被機身的劇烈晃動而感到一陣天旋地轉,還沒站穩又是一陣劇烈的撞擊,害的她又重重的跌了回去。對面機艙的人卻微微一怔,隨即一抹冷笑爬上面具下冰冷的嘴角,他揚手朝身後的黑衣人招了招,低聲吩咐了一句,便見黑衣人恭敬的雙手遞上一支精緻無比的手槍,銀白色槍聲泛出幽幽寒光,是一陣肅殺的味道,男人勾唇,伸出骨節分明卻又白皙無比的手取過黑衣人遞過來的手槍,咔嚓一聲單手上膛,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嫻熟而自信。
單手駕駛著飛機,一手緩緩舉起與肩抬平,黑洞洞的槍口對準的卻是卓延身後忽然立起來的單薄身影,能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卓延身邊的女人怎麼可能簡單?若是她又可什麼閃失,卓延的表情一定會很精彩吧?剛剛那精彩的一幕英雄救美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呢,他卓家的人什麼時候也開始有牽掛講感情了麼?真是有意思!男人冷冷一笑,不再猶豫,修長的手指輕輕釦下扳扣,子彈破空而出,直逼向那抹纖瘦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