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小宮女見狀,臉上泛起一陣緋紅,識相的從外面關上了門。
院子裡掃地的一個小太監,遠遠的瞥了一眼,嚇腳下一滑,好半天才爬起來,瞧著左右無人注意到他,一溜煙的就往葉太后的壽康宮去了。
他是葉太后安插在泰安宮的眼線,將眼見的事情一一上報,葉太后聞言大為震怒,她親自選的侄女婿竟然和自己的兒子搞到一起去了,成何體統?
但轉念一想,楊雲錫已經昏庸至此,不正好給她理由廢帝另立新君嗎?
思及此,她命人尋了幾個尚在內閣議事的老臣,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就往泰安宮裡去。
寢殿之中,雲曦正將王子騰按在鏡子跟前,拿帕子替他絞著溼漉漉的頭髮。
她將這活做的很仔細,一絲不苟的模樣,好似她從生下來到如今,都不過是為了在此時此刻,為他做這樣這樣一件事情。
楊雲錫的相貌生的極好,眼眸低垂下來,纖長的羽睫在挺秀的鼻樑上落下扇子般的陰影,飽滿的嘴唇像是個多情的人,可嘴角勾著的那抹淺笑又有一種勾魂攝魄的魅惑,叫人心慌。
此時雲曦的呼吸落在王子騰的耳畔,讓他心裡有種麻酥酥的癢。他望著鏡子中長髮垂肩,眉眼含春的自己,沒來由的一陣慌張。
他明明是個堂堂八尺的男兒,鐵骨錚錚的漢子,為何在他面前卻硬生生被當做個女子般對待?瞧眼前這場景,與尋常夫妻在閨房之中有什麼區別?
他急忙伸手去奪她手中的帕子:“陛下,臣……臣自己來!”
雲曦卻撇開了他的手,輕輕的他腦門上敲了一下:“別動!”好似他是個懂事的小動物般,語氣卻不自覺的帶了幾分親暱。
王子騰的臉一下就紅了,一隻手縮回去不是,不縮回去也不是,只能緊緊的攥著,完全失了方寸。
王子騰的頭髮很長很柔,雲曦很仔細的將他的頭髮絞乾,然後拿了梳子替他梳順頭髮。
忽然,她像是狀若無心的道:“王愛卿,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長得很漂亮?”
王子騰現在心裡天人交戰,最怕聽這種話:“臣、臣一個男子,怎麼擔的起漂亮二字?陛下不要胡說了!”
雲曦低頭望著鏡子中王子騰和楊雲錫的身影,這二人同樣的英挺俊秀,天人之姿,一樣的長袍廣袖,眉目如畫。
但細看之下,雲曦還是覺得楊雲錫長的硬氣些,可他膚色又是那樣白,若是這樣兩個人站在一起,難免會讓人想起一個不好的詞,受受戀。
左右她現在是個渣男,玩了可以甩,不用負責,若真要論起誰上誰下來,她還真不知如何是好啊。
正胡思亂想著,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嘈雜之聲,雲曦擰了眉,不悅的道:“誰人在外喧譁?”
就聽黃門太監道:“啟稟陛下,是太后和諸位大人!太后!太后您不能進去……啊!”
殿門嘩啦的一聲開了,葉太后領著幾個老臣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瞧見雲曦和王子騰在鏡子前,厲聲道:“你們在幹什麼?!”
王子騰的父親鎮國公王遠氣的直跺腳,指著王子騰連叫:“荒唐啊!荒唐!”
一旁的兵部尚書,禮部侍郎,加丞相孫盛慌忙扶住他,好言安慰道:“王大人消消氣,消消氣……”
雲曦懶洋洋的回過頭,瞥了葉太后一眼,淡淡的道:“正如母后所見,朕正在替王愛卿梳頭啊!”
王子騰聞言急忙想起身解釋,卻被雲曦強硬的按在了座位上。
葉太后氣的渾身發抖,指著雲曦和王子騰道:“你們兩個,一個是一國之君,一個是朝中重臣,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做出如此不知廉恥的事情!你讓哀家死後有何顏面去見你父皇,去見大周的列祖列宗啊!”
雲曦佯裝不解的道:“母后此言是什麼意思?王愛卿為我大周立下汗馬功勞,朕感念其辛勞,親自替王愛卿梳頭,這有什麼不可以的嗎?”
葉太后沒想到雲曦竟然睜著眼睛說瞎話,都做到這個份上了,還死鴨子嘴硬:“事到如今,你竟還要狡辯?你與王子騰今日在御花園卿卿我我的事情,當哀家不知嗎?要不要哀家叫幾個證人來?”
雲曦聽的她這樣說,忍不住的笑了一聲:“既然太后早知道了,何苦現在來問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