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瑤牽著寶兒的手,幾人正要進門,突然聽到急促的聲音:“等等,等等,”只見一群人向他們匆匆趕過來。
是的,一群人,大大小小少說有十個吧,前面的催促著後面的。
書瑤注意到容嬤嬤立刻蹙起眉頭,臉上滿是嫌惡,而這一群人又像是突然冒出來的,也沒有馬車什麼……
書瑤突然想起那日在慈寧宮掌珠公主說的話,對了,這群人應該是隔壁駙馬府的。那麼,哪個是貴妾石姨娘呢?
書瑤還在暗自八卦,一位穿著淺綠色棉褙子的弱柳扶風般的女子已經到了面前,聲音也是同樣的柔弱:“容嬤嬤,公主今日精神如何?我和二弟媳、三弟媳帶著幾位少爺、姑娘來給公主請安、陪公主說話。二少爺,你不是說想念大少爺了嗎?你們是親兄弟呢,大少爺會帶著你玩的。”
書瑤藉著帷帽的遮擋,玩味地看著那女子。聽她親熱、自如的口氣,倒像是日日這般過來、這般說話似的。從她說的話判斷,這朵“小白花”應該就是石姨娘了。
呃,不能怪書瑤老是記得她娘日記裡說的“小白花”,實在是這型別的女子正好是她最討厭的型別。
容嬤嬤聽了石姨娘的話,冷“嗤”了一聲:“石姨娘,即使二少爺是寶郡王的庶弟,也要尊稱一聲郡王爺的。否則便是藐視皇權、藐視皇家禮制。石姨娘雖然是小商戶出身,到京城這麼多年,也該學習一下規矩禮儀了。別哪日大禍臨頭還不知道為什麼。
公主早就說過。沒有她的傳喚。你們任何人不許踏進公主府一步,你們忘了麼?何況今兒府裡有貴客,你們不知避著,還跑來搗亂,算是怎麼回事?”
石姨娘一張臉本是塗了一層厚厚白粉的,這會兒都見了紅色,可見憋得狠了。
她就是探知今日公主府有客人上門,才讓人盯著。然後趕過來的。她相信,當著客人的面,又是大過年的,掌珠公主要面子,不得不請他們進去。
有一就有二,只要有了突破口,很快,她就能回到這邊開闊華貴的公主府,不要在隔壁小小的駙馬府裡擠了,那樣擁擠窘迫的日子她真是一日都不想過了。
石姨娘認定這次掌珠公主如此決絕。都是太后的意思。只要她回到公主府,掌珠公主那個蠢人絕對不是她的對手。
可是……她完全沒有想到現在這樣的狀況……
因為容嬤嬤知道書瑤是知(在慈寧宮。公主認子和對駙馬發飆的兩幕,書瑤都在場),又是公主最疼愛的侄兒的未婚妻,完全是自己人,沒有必要遮遮掩掩,所以對石姨娘根本像平日裡一樣毫不留情。
裴駙馬的兩個弟媳婦一見陣勢不對,連招呼都不敢打,趕緊悄悄開溜。她們真是後悔相信石姨娘的話,說什麼公主今日一定會請她們進去,還會特別客氣。開玩笑,看容嬤嬤這反應,不要對她們“不客氣”就很不錯了好吧?
萬一真把公主惹毛了,連駙馬府都不讓他們住,甚至趕出京城怎麼辦?她們可是聽自己相公說了,公主本來是要和離的,一旦公主真的和離,他們裴家就什麼都沒有了。現在連大伯(裴駙馬)和婆婆在公主面前都沒了聲音,他們怎麼就相信這個禍根子石姨娘的話?
正在尷尬的石姨娘見好不容易拉來的同盟軍丟下她跑了,更是難堪,前進不是後退不是。
就在這時,一個少年對著書文驚喜道:“夏二爺?您是永平侯府的夏二爺嗎?”
在場幾人都奇怪地看了過去。
書文一愣:“你是……?你認識我?”不過,面前這人還真是有點兒面熟。
那個少年,也就是石姨娘的侄兒石靖趕緊對書文行了一禮,才說道:“夏二爺,三年前我和妹妹經過玉林,我妹妹病了,我……”
“哦,是了是了,”書文卻是很快想起了當年的事,打斷了他的回憶,“你就是那個家裡遭了難,帶著妹妹進京尋親的人。對了,看你現在這個模樣,應該是找到親人了吧?你妹妹也沒事了吧?”書文的記性一向很好,雖然只見過石靖一面,但他略一提醒,很快就想起來了。
石靖激動地點頭:“是的,我們現在都很好,夏二爺,當初若不是您,我妹妹她恐怕……我們兄妹倆也不知道能不能順利到京城?對了,還有您的一位朋友,我給他指了一下你們永平侯府的位置,他就給了我不少賞錢,我們才有了進京的盤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