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是抵不過芷夢的軟磨硬泡,蘇墨還是將她帶在了身邊。他們一路策馬狂奔,可憐了芷夢那剛恢復過來的小屁股,這麼快就又遭了殃。趕到前線大營,竟然只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
雖是已看遍了戰爭的狼藉,但當芷夢再親身處於前線營地時,她的心還是被眼前的景象觸動。
戰士們空洞的眼神和傷痕累累的身體,無一不刺痛芷夢的雙眼。
“報~”前腳剛進營帳,就有士兵送來急報。“太子,剛都城那送來了一封信,說是給您的。”
蘇墨接過那信封,眉頭一挑。一揮手便將那信拋了出去。那信在蘇墨的面前瞬間化作一包灰燼,卻在空中漸漸亮起兩行發光字。
“明日午時,前線了結。”署名是“赤崖”。
那發光字在空中停頓了幾秒後便隱隱消失了。此時的營帳內已是議論紛紛。
“太子,我軍現在的狀況並不樂觀,與他們正面對抗並不是最佳時機啊。”一旁的將軍忍不住提醒。
“可是我們狼族也不能就此做縮頭烏龜啊!”另一個將軍有些氣憤的反駁。
“別吵了。”蘇墨冷聲打斷了營內所有的爭吵。“整頓大軍,明日跟我見赤崖。”
夜。
芷夢幫蘇墨和薛崖整理了行裝,她的心裡說不來的感覺不安。再三叮囑他們要格外小心,性命為大。
他們三人在營前搭了一個火堆,圍著坐成一圈,聊天吃肉。享受這大戰前最後的平安夜。
“今天是個好日子,要不我們就趁著這月色,結拜吧。”蘇墨舉手提議道。
“好啊,我都沒有兄弟姐妹的。以後有兩個哥哥,便都是夢兒的依靠了。”芷夢笑嘻嘻的贊成。
“我是沒問題啊,可是你們要結拜?我還以為你們會是一對呢。”薛崖倒也心直口快,但話一說出口,不禁讓芷夢和蘇墨尷尬了一下。
“薛兄,請教你一個問題。如果現在有兩種情況,一是你喜歡的人不喜歡你,卻可以在你身邊。二是你喜歡的人也喜歡你,但是你們卻不能在一起。你選擇做她喜歡的呢,還是不喜歡的那個人呢。”蘇墨揚著笑,一邊大口吃著嘴裡的肉,一邊看向薛崖,表情隨意溫和。
薛崖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芷夢,“我覺得,相愛還是最重要吧。”
“相愛有什麼重要的。我覺得,還是陪伴重要。你不能照顧陪伴你愛的人,那人生又有什麼意思。”蘇墨大手一揮,仰著頭,挑起他那好看的劍眉。
芷夢在聽到這句話後,鼻子微微一酸。她抬眼看著蘇墨,覺得自己虧欠他的實在太多。
“沒想到,我們蘇兄竟是如此痴情之人,在下佩服。這個兄弟我是交定了。”薛崖拍了拍蘇墨的肩膀,又轉頭看向芷夢。
“夢兒,要是你,你怎麼選?”
“我?”被這麼一問,芷夢忽然愣了一下。她似乎都不屬於這兩種。她喜歡的人不喜歡她,她便逃走了,但是她是隻要他幸福便好啊。
“我也不知道,我覺得你喜歡一個人,那他幸福便好。若是你在他身邊,可以讓他快樂,那就在他身邊,若是不能,也不用強求。”
“哈哈,原來夢兒也過了情竇初開的年紀啊。”薛崖爽朗的笑著,去帳裡拿來了一壺酒和三個小酒杯。
“大戰前不應喝酒,但今天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我們就破例喝上一小杯吧。”
芷夢和蘇墨接過酒杯,三人相視而笑。
“我薛崖。”
“蘇墨。”
“芷夢”
“我們三人在今日結拜為兄妹,不求同生共死,只求心意相通。”
“等等,為什麼不求同生共死啊,不應該是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麼?”芷夢一口否了薛崖的話,怎麼宣個誓還亂改呢。
“大戰在即,我們三人誰知道會出什麼事情。所以當然不能同生共死,若是明日我們三人中有人不幸去了,活下來的人也必定要為了我們互相的夢想努力拼搏,好好的活著。”
“就你這個烏鴉嘴,你們倆本事都那麼厲害,明天大家一定都是平平安安的。”芷夢有些不開心的抱怨,嗓子透露著她明顯的哭腔。一旁的蘇墨靜靜地看著薛崖,沉默著沒有說話。
“好好好,我烏鴉嘴,那喝下這杯酒,咱們三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杯子的碰撞聲響徹在這寂靜的夜。芷夢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夜,他們明亮的眼眸和耀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