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小姐。”浦西這才摘下墨鏡,露出他的整張臉:“好久不見,你過得還好嗎?”
說實話,如若不是在見識過他在世紀公園受粉絲追捧的場面。此時無論是他的語氣還是神情,皆與她印象中的那個小鮮肉所差無二。
戴待戲謔:“你不來招我的災禍,我自然過得好。”
許是沒料到她開口的第一句會這麼輕鬆,浦西愣了一秒。隨即對戴待咧牙:“那我就放心了。”
“你沒對不起我什麼,不必說得好似欠我百八十萬。”戴待揚唇,“你的粉絲那麼多,可千萬別再給我找麻煩。”
浦西訕訕摸摸鼻頭:“你就別取笑我了。”
“噯,我沒取笑呢,這不,我身負重任。”戴待的目光在車裡環視一圈。問:“說真的,你有紙筆嗎?快幫我籤個名。”
浦西轉身,在他的座椅後掏出一本筆記本,翻開,拿過裡面夾著的鋼筆。
“那個,抬頭麻煩寫個‘親愛的苗條’,再寫兩句鼓勵她減肥的話。”戴待提醒。
浦西抬眸瞥戴待一眼。
戴待不明白他這一眼的意思:“怎麼了。是不方便這麼寫嗎?”
“不是。”浦西搖搖頭,照她的要求下筆。
“你早先就是練習生嗎?怎麼都沒聽你提過?要不是今天你剛好在世紀公園拍廣告。我都不知道,原來自己能和娛樂圈的明星有交集。”
聞言,浦西握筆的手頓了頓,“嗯,對,是練習生。和公司簽了合約,有些規則需要遵守。”
戴待了然,眼瞅著他最後行雲流水地就在白色的紙面上劃出落款,她又半是好奇半是揶揄地道:“你們明星的簽名都是專門練過的吧?”
否則怎麼藝術得根本不知寫的都是什麼。
浦西將簽好名的紙從筆記本上撕下來遞給戴待。有些好笑地回答:“是。”布向叉圾。
戴待從他手上接過簽名時,猛地注意到,他的左手手腕上帶著那條牛筋手環。
“你認得?”浦西警覺地問。
意識到大概是自己的目光太過明顯,戴待抿抿唇:“你哥浦東……”
浦西訝然,很快便想到了什麼,問:“王警官告訴你的?”
綁架案終歸是因為他引起的才連累到戴待,他理所當然地這麼認為王牌會對戴待做交待。
戴待略一思索,不說話,當作預設總比直接告訴他她是偷聽到的來得好。
而且……
“案子進展得怎樣了?我最近忙得沒時間關心。戴莎現在送去精神鑑定機構了,對你哥的案子有影響嗎?”因為不清楚戴莎和浦東之間的具體糾葛,戴待只能根據自己目前所知的資訊,故意用些含糊的措辭。
盯著他手上的牛筋手環,她繼續不著痕跡地套話:“戴莎不正是因為這個手環才綁架你的嗎?我以為它會成為警察落案的什麼關鍵證據,沒想到還留在你手裡。”
她的話不知觸到了他的什麼點,浦西整個人的情緒霎時不對勁,換上了一副和他的氣質完全不符的嘲諷而冰冷的表情:“本來是關鍵證據。”
“本來”兩個字,明顯昭示著事情有變,戴待凝起神色,靜待他的下文。
“你應該聽王警官說了,我哥他是……夜店的牛郎。”畢竟是不光彩的事,浦西有點難以啟齒,但還是替浦東辯解道:“我們從小沒有父母,只跟著年邁的奶奶。他很早就出社會闖蕩,每個月都會固定往家裡寄生活費,我和奶奶一直以為他在外面混得不錯,根本不知道原來他……”
“大概在五年前,他突然斷了聯絡。我找到榮城,才知道他因為賣淫進了監獄,最後被獄友意外打死在牢裡。一切都沒什麼值得懷疑的,我也以為這都是我哥誤入歧途自作自受。”說到這裡為止,都是些傷心的舊事,浦西的語氣尚蘊著傷感,緊接著便聽他話鋒一轉,變得異常激動:“可是去年年底,我才知道他是遭人蓄意謀殺!”
“是我哥的一個情人!就是透過這條手環,我才找出戴莎來!是戴莎買兇殺人!”浦西將手環脫下來,翻出裡側,指著鎖釦的位置對戴待道:“就是這裡。我原本只知手環有秘密,但不知究竟是什麼,還是警局的技術人員在這裡掃描出一個裝記憶卡的凹槽。記憶卡里面一定有指證戴莎的證據!可是凹槽卻是空的!”
“它不該是空的!王警官懷疑是我被抓去廢棄工廠昏迷期間,記憶卡已經被面具男取出來,但面具男落網後矢口否認,直到現在也沒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