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人在哪裡?”戴莎一下車便情緒興奮地問。
兜裡的手機又開始新一輪的震動,已經煩了一路,卻始終鍥而不捨,她終是不耐煩地接起來。聽筒那頭立即傳來母親林銀蘭焦慮的聲音:“莎莎你現在在哪裡?”
“媽,你放心,我只是來來看看。”
“你——”林銀蘭自是明白她的意思,霎時氣極。
戴莎解釋:“不親眼確認,我不放心!不第一時間拿回手環,我更不放心!”
“媽媽告訴過你,他們都是隻認錢的人!既然收了我們那麼多錢,就一定會幫我們辦好事!交給他們就行了!你現在馬上離開那裡!”
聞言,戴莎瞥一眼門口的一群小流氓。見他們的目光有些肆無忌憚,她的臉上迅速地劃過一絲嫌惡,背過身走離幾步,口吻抑制不住欣喜地對林銀蘭道:“媽,你知道嗎?姐姐竟然也不小心被抓來了。”
“什麼?!”林銀蘭驚詫,默了兩秒不知想到什麼,語氣急厲地吩咐:“離開那裡!現在馬上離開那裡!你不許露面!不許插手!馬上回來!你姐姐被抓的事我來處理!”
她的最後一句話,入了戴莎的耳中。分明就有要放過戴待的意思,戴莎立馬幽幽道:“媽,這麼好的機會,我一定要好好利用……”
“莎莎!你聽媽媽的話,不要——”
不等林銀蘭說完,戴莎果斷掐掉通話,隨即順手把手機丟車裡,以防她再打過來煩。
天知道,當她得知姐姐被順來時。心裡幾欲炸開花,根本不用多想,就決定要好好利用這個,天時、地利、人和,簡直千載難逢!
顧大哥不是那麼珍愛姐姐嗎?
那她就要毀掉她,她要毀掉她!
她倒要看看那時顧大哥還會怎麼珍愛她!
越想,戴莎越是迫不及待,連手環的事都可以暫時排在處理戴待之後。
“人呢?抓回來的人在哪?”她走回工廠門口,問那群小流氓。
他們並不認得戴莎,只從她的口氣猜測她大概就是那個金主,但未經確認。誰也不吭聲,一個個依舊警惕地擋在門口,大有不讓人隨意闖入的意思。
見狀。戴莎不由咒罵“一群不認主的狗東西!”,又轉身想回車裡拿電話。
小流氓們的臉色頓時難看地變幻,尤其是那個粗噶嗓子,當即淬了一口痰,走上前一步橫臂攔住她:“你說什麼?”
畢竟是第一次和這類人親自打交道,對方粗聲粗氣一句,戴莎便不禁瑟縮地退後一步,好在這時,工廠的門從裡頭開啟,有人走出來解圍:“行了,別嚇壞你們的大金主。”
熟悉的面具,熟悉的嗓音,戴莎心中一安,急切地問:“人呢?人真的在裡面嗎?”
不用問,面具男也知道她現在所指的人並非浦西。而是戴待。
“你這是不相信?”他不客氣地反問,語氣略帶譏諷:“既然對我不信任,何必再來找我替你們辦事?”
戴莎面露羞惱。她當然不是不相信,只是習慣性地想要再從他嘴裡得到確認。
“你們兩個意見不合,我該以哪個為準?”面具男掏出手機,對她晃了晃:“你的,還是林女士的?”
明白多半是林銀蘭勸她不成反打電話到他那裡去了,戴莎的氣頭一下轉到了林銀蘭身上,忿忿對面具男道:“現在我人親自過來這裡,當然聽我的!”
“那好。”面具男勾了勾唇,讓開了路,“最裡面的隔間,一切按照你的吩咐準備就緒。人,隨你處置。”
聞言,戴莎眸光一亮,當即朝裡走。
面具男掃一眼戴莎的背影,眼底劃過一抹嘲諷,然後轉回來對以粗噶嗓音為首的小流氓們努了努嘴:“你們剛剛不是玩到一半嗎?可以繼續了。”
一語出,明顯感覺到他們的情緒驟然高漲,不知誰說了一句“媽的!憋得老子差點又自己擼!”,幾個人一下淫笑開來,粗噶嗓子趁機振臂一呼,小流氓們緊隨其後,最末的一個在走進工廠前,和麵具男無聲地交換了一個不明意味的眼神。
一時間,只剩面具男一個,半晌,他“呵”地輕嗤一聲,掏出手機。
“已辦妥。”
簡訊成功傳送後,他由外面關上工廠的大門,悠悠晃盪著身影,慢慢消失在夜色裡。
共在歲才。
“就是這裡了。”
幾輛警車不動聲色地將廢棄工廠團團包圍住,所有的警察整裝待命。
王牌打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後,低聲對項陽說:“半個小時前最後一次發現那個手機訊號的地方就是這裡了。”
門口停著一輛車,工廠鐵鏽的大門緊閉,如若不是從門縫漏出的一絲昏黃的燈光,一點也不像有人的模樣。夜晚的風吹動著四周的樹叢發出沙沙的聲響,襯得此處的荒涼更添一分寂寥。
項陽偏過頭去看身旁的顧質。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沉黑的目光一眼不離前方的廢棄工廠,想來剛剛王牌說的話他應該已經聽見了,所以項陽不打算再複述給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