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的洞口不見了!也就是說,我們沒了退路,被困在這個春祭殿之內!
方才我還琢磨著這祭祀惡靈要是不管我的話,或許我還能帶著張坎文和南宮逃出生天,這一下,怕是連最後一點希望也失去了。
遠處那群天師們已經有人祭出道法,還是轟擊面前的石壁。天師道法威力非同小可,莫說是普通石牆,就是混凝土灌注的牆壁,只要厚度不是太誇張,也能輕易將其破開。可這裡的石壁卻很詭異,任憑那幾個天師瘋狂轟擊,別說破開一個洞了,那石壁上甚至連一道縫隙都沒有出現,堅硬的如同玄鐵一般。
“諸位,暫且停手,聽我說。”又是谷會長的聲音傳了出來,他有些微微喘氣,不過還是以儘量平靜的聲音說道,“方才我等聯手開啟的第四道門,是這春祭殿的地下,眼前這石壁什麼情況咱們現在也不知道,不如還按剛才破門之法,聯手將這地下打出一個洞來,諸位意下如何?”
他的話音剛落,龍虎山其中一個天師便立刻出言反對道,“方才破門,咱們幾乎耗盡了全身的道炁,就算出去之後,那陰神惡靈來追擊的話,那該怎麼辦?更何況,破門之時耗費時間不斷,那惡靈豈會給咱……”
“閉嘴!”他還沒說話,一旁的張道長冷喝一聲,打斷了他的話,對著谷會長又道,“事不宜遲,咱們快些動手。”
他倒是個能沉住氣的人,谷會長的提議其實是現在最合適的方法,此時這種危急情況下,最保險的方法才是最迅速的脫身之策,若是非要尋找其他逃出去的捷徑,反而是浪費時間。
簡短一番交流之後,其他人也都不再言語,迅速往一起匯合,準備強行破門。
可就在此時,祭殿內再度響起一道鐘聲。
這已經是第三道鐘聲,聲音比前兩次更大,一下子震得我胸口氣血翻湧,本來就受創的身子有些撐不住,立刻便吐了口血出來。一旁的張坎文也不比我強多少,立刻也跟著一口血吐了出來,整個人顯得愈發委頓。
有了前兩次的經驗,所有人都知道,只要鐘聲響起,那祭祀惡靈必然有所反應,於是,遠處那些天師們停住了準備接引道炁強行破門的動作,轉過頭來,齊齊的盯住了站在我面前的祭祀惡靈,我也趕緊將目光從遠處收回來,盯到眼前這惡鬼身上。
祭祀惡靈緩緩的轉過身子,重新又面朝著我站定。我心裡頓時一個咯噔,莫非他要對付我了?
強忍著心頭的驚懼,我慢慢抬起頭一看,卻發現祭祀惡靈雖然面對著我,頭頂兩顆碩大的眼珠子卻並未看我,而是斜斜的朝上方看著。
我轉頭一看,這才明白過來,這惡鬼看的是我身後那巨大的半人半獸雕像。
等我再次轉回頭的時候,那祭祀惡靈又有了動作,他兩隻枯骨一般的手臂從身體兩側緩緩抬了起來,等到與肩膀平行之後,他的兩隻手飛快的動了起來,不斷變幻著各種各樣的手印,最後,他的手重新攤平,迅速收到胸前,左手掌心覆蓋到右手背上,兩隻手同時按到了胸口。
再之後,他雙膝一彎,竟是衝著我直直跪了下來!
我瞪大了眼,遠處正朝這邊觀望的天師們也同時瞪大了眼,直盯盯的看著眼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不等我反應過來,那祭祀惡靈又緩緩叩頭下去,待頭部觸及地面之後,他並未快速收回,反倒是身體一個伸展,整個人五體投地一般趴在了地上。
這時候我才慢慢吃過味兒來,轉頭往後看了一下,他叩拜的應該不是我,而是我身後那個巨大的雕像才對。
一想明白,我趕緊咧開身子,準備往旁邊躲,但詭異的是,此時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將我雙腳緊緊定在地上,任憑我如何用力,都無法邁開一步。
這時,那井鬼叩拜的儀式似乎結束了,重又從地面上站了起來。就在我以為他要有下一步動作的時候,他卻又第二次抬起了手臂,重複方才那個叩拜的過程。
谷會長那邊一下子看明白了,顯然這祭祀惡靈要進行什麼特殊意識,叩拜肯定遠不止一次,於是他連忙喚醒身旁其他人,不再盯著這惡靈看,轉而趁著如此良機,紛紛調動道炁,開始強行從地上破開出口。
足足十八位天師,道炁調動出來之後,鬧出的動靜很大,但這一次我離的比較遠,並未波及到我,而這祭祀惡靈,似乎也對他們準備逃離的舉動根本不在意,依舊認真恭敬的做著那一整套的叩拜動作。
此時的我仍然無法挪動身子,呆立在那裡,眼睜睜看著祭祀惡靈的正對著我叩拜,全身都覺得詭異到了極點。
就這樣,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那祭祀惡靈前前後後一連叩首跪拜了九次,在第九次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終於停住了動作,沒再朝地上跪去。
而此時谷會長那邊,在他們聯手之下,那山壁旁邊的地上,已經出現了一絲微弱的裂縫,所有人根本無暇顧忌祭祀惡靈這邊的情況,全都拼盡全力,朝著那個裂縫繼續輸送自己的道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