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雷洋這結局,我心裡也是暗暗一驚,不過我明白,這並非是瞳瞳下手狠辣,而是因為降頭術本身的侷限。
越是兇戾的降頭術,兇險就越大,尤其是那飛頭降,操縱腦袋離開身體,稍有不慎,就是身死魂消的下場。剛才瞳瞳不過是用天陰之氣隔絕了雷洋腦袋和身體的陰氣牽連而已,並未直接下殺手,誰知雷洋就直接整個人化成了血水,嗚呼而亡。
這也是南洋邪術的通病,威力相較於溫和道炁來說,還算巨大,可修行的風險也極大,就不說戰鬥之時,就是平時修行時,稍有不慎就有性命之憂。
眼睜睜的看著雷洋死在了會場上,南洋道派的眾人反倒是住口了,老半天都沒人開口說話,所有人臉色都陰鬱到了極點。
尤其是今天剛剛宣佈叛逃到南洋道派的謝成華和劉傳德,這兩人失魂落魄的站在那裡,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
我略一壓抑,然後就明白過來,這兩人叛逃南洋道派之後,身上的鬼降多半還沒有被解開,而此時雷洋身死,這鬼降術,似乎已經無人可解了。
當然,剛才瞳瞳就已經解過一次雷洋的鬼降,幫他兩人再解一次也沒什麼難度,但可惜的是,叛逃之後,他們就失去了這個機會。
我讓瞳瞳回到玉環之中,然後抬腳走下會場,回到了廣東分會的眾人之中。
而那邊南洋道派的人也終於反應了過來,兩個跟雷洋裝束相仿的人走出來,收斂了雷洋的殘屍和遺物,然後那個養鬼派的長老林仲走出來,面色低沉的跟我們商議今日休戰,明日再戰的事宜。
從交流賽開始到現在,每一天都是我們廣東分會主動提議休戰,這還是南洋道派第一次主動申請休戰。
徐會長和陳叔和他們自然點頭應允,南洋道派的人這才灰溜溜的從會場離開了。這一次,他們沒有大聲喧譁,沒有出聲嘲諷,到門口的時候,面對一群興奮的香港記者,也沒有一個人停下腳步接受採訪,而是用最快速度直接離開了。
等南洋人消失之後,張坎文一下子跳到我跟前,伸手使勁兒在我肩膀上錘了一下,大聲說道,“你小子好樣的,一個識曜後期的降頭師,就這麼被你打敗了!”
他這一說,我才反應過來,雷洋可是識曜後期的降頭師啊,這件事要是傳出去,玄學界裡估計要炸開鍋。
當然,我自己倒沒什麼自得,與其說是我戰勝了雷洋,倒不如說是瞳瞳。而且這也是因為雷洋降頭師的特殊身份,換成一箇中原玄門的識曜後期風水師,我和瞳瞳加起來都不夠人家一頓揍的。
對自己有清醒認識的同時,我心裡還有一絲隱憂。
當初陸家的人廢了我修行根基之後,看似恩怨已經完結,但此時,陸振陽若是聽說了今天的事,會不會再對我動手?
雖然有李老爺子的庇佑,但上一次陸家能把我的人生徹底毀掉,下一次就同樣能做到。
原本此次南下之時,我就想好了,以後一定要低調,起碼在解決掉陸家的憂患之前,但不曾想,一次交流會,讓我再度站到了風口浪尖。
不過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後悔的,只能以後自己更加小心一點。
不光是張坎文,陳叔和、徐會長,甚至廣東分會的所有人,都走到我跟前,群情振奮的對我開口慶賀。所有人的悲憤都一掃而空,甚至紛紛暢想起來接下來的比賽。
南洋道派的人俱都是識曜境界,但識曜後期的雷洋,幾乎已經算是巔峰修為了,連他也被擊敗了,接下來,南洋道派還有什麼人能與我一戰?
所有人心裡都是這種想法,儼然忘記了早先的教訓。只有我心裡還有些惶恐,按照現在的局勢來說,南洋道派的確沒有能跟我抗衡的人,但怕就怕萬一南洋道派出現一個修煉正統玄門術法的人,也不需要識曜後期,只要有識曜中期修為。到時候沒有了瞳瞳的特殊壓制,我一個點穴境界,加上瞳瞳剛剛到達識曜,境界還未穩定下來,幾乎是必敗的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