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下了計程車,直奔歐陽烈的公司。天上的陰雲漸漸散去,急驟的大雨也收斂了許多。
歐陽烈的公司總部,遠離市區,依山傍水。林霜環視了一下四周的山水,頓覺神清氣爽。她整理了一下衣領,向一處莊園般的院落裡走去。
林霜向門衛說明了自己的身份和來意,門衛馬上笑意盈盈地把她請了進去,說是歐陽總裁已經提前叮囑過了。林霜被工作人員領進一座摩天大樓,摁下18樓的數字鍵,電梯隨之穩穩上升。當林霜從18樓的電梯間走出來,一下子有種眩暈的感覺。眼前的過道富麗堂皇,裝修考究,就連一盞盞晶瑩剔透的吊燈,也彰顯著富貴和大氣。
林霜忐忑地走過猶如皇宮般的走廊,來到了一扇莊嚴的大門前。隨行人員上前一步,為林霜開啟了房門。林霜被眼前闊大豪氣的空間驚呆了,她站在門口處,居然都無法看清最前方。只能看到房間的盡頭是一排明晃晃的落地玻璃窗,至於玻璃窗前的一切,就無法看清了。
遠遠地,林霜看見一個高大威嚴的身影向自己走來。那人應該是歐陽烈,但是無法看清他的臉。林霜屏住呼吸,腳步有些慌亂地向前方走去。幸虧林霜今天穿的是一雙平底鞋,否則如果是穿著高跟鞋的話,真的有可能會跌倒。
終於,兩個相對而行的身影相遇了。歐陽烈一臉深沉地凝視著林霜,難得地咧開嘴角笑了笑,跟林霜客氣地打了個招呼。
歐陽烈的辦公室溫暖如春,一點覺不出冬天的絲毫寒意。林霜的鼻尖滲出了滴滴汗珠,額前的碎髮緊貼在臉上。
“林編輯,我屋裡並不冷,你可以脫去外套。你先喝杯咖啡,我們再談。”歐陽烈聲音柔緩,卻充滿了力道,想必是平日裡習慣了凡事發號施令。
林霜尷尬地笑著,走到放置在歐陽烈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將外套褪下搭在椅背上。然後,終於長舒了一口氣,坐了下來。林霜今早穿著一身休閒的白色運動服,隨便裹上一件海藍色的迷彩軍大衣就出門了。這件大衣防水防風,又耐髒,面料厚實,是林霜在這個冬天最常穿的外套。林霜的腳上,穿著一雙黑色平底的高幫運動鞋。怎麼看,林霜這身打扮都像極了中學生的裝扮。
歐陽烈在眼前的座機上按動了一個簡單的數字號碼,吩咐道:“來兩杯咖啡,再上一份甜點。”
過了不大一會兒,就有一位女士端著一個長方形的托盤,走到辦公桌前。
“就放在我桌上吧,放在這位女士眼前,她用起來方便。”歐陽烈漫不經心地說著。
林霜慌忙起身向工作人員道謝。大家都是出來打工的,人微言輕的處境都差不多。所以,林霜格外體諒在老闆身邊工作的人。當林霜看向那位工作人員的時候,頓時驚呆了。對方也不敢相信地看著林霜,隨後故意裝出不屑的樣子,將之前眼睛裡透著的羨慕嫉妒妥妥地隱藏。
“小麗,原來你在這裡工作啊。我還以為,你在我們公司的14樓上班呢?”林霜驚喜地笑著說。
小麗對林霜笑了笑,卻沒有多說一句話,也沒有林霜表現出來的喜悅。
“你們原來都認識啊,那我就不用做介紹了。小麗,你把我們公司有關的創業資料找出來,過會兒林編輯要看。”歐陽烈對著小麗吩咐道。
“好的。我把資料放在小會議室嗎?那裡今天上午恰好空著。”小麗謹小慎微地請示著歐陽烈。
“你還是把資料放在我辦公室的裡間吧,這樣如果林編輯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跟我溝通。”歐陽烈隨意地說著。
小麗有些瞠目結舌地佇立了一會兒,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片刻之後,她就機智地反應過來,笑著說好。
當林霜轉身要送小麗出門的時候,小麗僵硬地笑了笑,冷淡地阻止了看起來傻乎乎的林霜。林霜佇立在原地,有些尷尬不已,不明白小麗為何還是這般冷傲?
“林編輯,你和小麗認識啊?她是我的秘書。”歐陽烈略顯好奇地問道。
“嗯,小麗和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前幾天在公司的電梯裡碰到她,沒想到她在您的公司裡工作。我在這座城市,除了小麗,一個熟人都沒有。”林霜順手端起冒著熱氣的咖啡,湊到嘴邊大口喝著。
歐陽烈從老闆椅上站起身,走到林霜身旁。他端起那份甜點,湊到林霜眼前,問道:“你一定還沒有吃早飯吧?快些吃吧。”雖然話語溫暖,可是他的眼裡還是佈滿了冷峻。
林霜受寵若驚地接過甜點,大口大口地吃起來。巧克力慕斯蛋糕,恰好是林霜喜歡的口味。
歐陽烈並未馬上離開,而是饒有興味地看著林霜。他的目光從林霜白皙乾淨的臉上,緩緩移動到林霜細長的脖子上,在那裡停頓了好久,眼光漸漸陰暗下來。
林霜注意到了歐陽烈的目光,不知所措地望著歐陽烈英俊的臉龐,想不出自己的脖子有什麼好看的?
歐陽烈的目光終於收了回來,他接著又問出了讓林霜更感奇怪的問題:“林編輯,你大冬天的不吃早餐就去上班,你男朋友不會心疼嗎?”
林霜瞪大了眼睛,直視著歐陽烈堅毅明亮的眼睛,不好意思地說:“我是單身,沒有男朋友。”
歐陽烈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目光深邃地盯著林霜看了一會兒,含蓄地笑了笑。
林霜吃喝完畢,聽歐陽烈大致介紹了一下家族最初創業的艱難過程,就到他辦公室的裡間開始揀選相關的資料素材。臨近中午,林霜收集好了所有的資料,起身告辭。
歐陽烈卻堅持讓她吃完午飯再走,說正好可以再聊一聊公司的事情。林霜推辭不掉,只好跟歐陽烈一起走進電梯,去吃午飯。
“你今天急著回去,就在我們公司的餐廳吃頓便飯吧。餐廳,就在一樓,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的。林編輯,你是不是急著回去見男朋友?”歐陽烈在電梯裡,冷冷地直視著林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