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小鬼,你來的倒是早啊!”蘇白秋昨晚一夜好夢,今天洗漱打扮完後,開啟門便貪婪呼吸著新鮮空氣,正覺神清氣爽時,一眼瞄到了坐在梧桐樹下石桌旁的寧濰。
紙墨筆硯書準備的齊全,來意相當明顯。對於蘇白秋的打趣吧,寧濰並不應話。不過神情淡淡的看著蘇白秋連伸兩個懶腰後,低首翻開書:“清淺說,你今日要去祭拜夫人。”
此話讓壓腿的蘇白秋一個停愣,壞了!這事忘提前和小鬼打招呼,今日他豈不是白來一趟?
“呵呵,那個……”蘇白秋乾笑著欲組織語言誠心實意的解釋一番,畢竟做人家師傅的第一天就爽約實在很尷尬啊!
誰知話還沒出口,寧濰先說道:“我明日再來。”聲音明明依然毫無波瀾,但蘇白秋卻莫名聽出一絲失落。
心頭忽悸,很是愧疚一句話即脫口而出:“不用,你也跟我去吧!路上講課倒也是別有一番趣味。”
寧濰驀地抬頭,驚喜形於色。
蘇白秋見到這幅模樣,不由暗笑:“到底還是個孩子,那麼容易就能開心。”
一路上蘇白秋大略和寧濰講了講《詩》一些賦比興、風雅頌的大體。說道子曰: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的時候,寧濰歪頭思索許久。不知是不是有所疑問,但卻始終未找蘇白秋解惑。
本考慮寧濰的基礎,可能字都認不太全,蘇白秋是要想著從《千字文》講起。但她卻驚訝的發現寧濰不僅識得書上所有字,還早已將《千字文》等類似的基礎書全部倒背如流!
於是改為稍深奧些的五經之一,寧濰是一點即通。對此蘇白秋嘖嘖讚歎:這小鬼若是個富貴人家的孩子,不出幾年定可名題金榜、冠蓋燕陽啊!
相比起來,旁邊已經聽睡過去兩次的清淺就是個‘朽木不可雕也’!
如此談天說地、賞詩論文,不知不覺趕到蘇家墓林時已接近午時。蘇白秋到明心蘭墓碑前跪下行完各種禮數後,便支走了清淺和寧濰,開始將壓在心中的話嘮嘮叨叨傾吐的乾乾淨淨。
末了,鄭重的立下誓言,必定會為母女二人報仇,這才了卻心事般從墓林走出。
“你每天不是畫山就是畫水,真是無趣!”齊桓足尖一點飄然落地,挑起唇角就是一句奚落。
沈夜像是未聽到,只繼續著丹青水墨。
不知過了多久,那幅畫終於完成。半壕春水一城花,煙雨暗千家!擱筆,後面那句話終究未寫上。
“畫完了?”齊桓又在仔細擦拭那柄打眼瞧去古樸無華,但越瞧越會覺得定然不是凡品的長劍。
“看樣子,你最近很是自在。”沈夜走到旁邊,清冷的一個人連調侃的話說出來都自帶某些高不可攀。
長劍入鞘,齊桓伸手撈來桌上一酒壺,本打算痛飲一番再和眼前這廝說道說道蘇府昨晚的事。可‘酒’入腸過,卻深感不對,沒味道?又喝一口,咂咂嘴,還是沒味道?!
“沈夜,你堂堂一個丞相都窮到用水充酒的地步了?”拂袖間,酒壺扔回桌上,齊桓搖著頭,一副看守財奴的樣子望向沈夜。